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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真轻声叹息,声气清淡柔曼,夜风之中身形纤弱,仿佛要从城墙上凌空仙去,哪有当年杀伐决断的摄人威仪?
金禅微微抬头,仰望着她——两人隔着一道不高的城墙,彼此扬声说话,悠闲轻松好似友人对谈,实则却暗藏无穷诡谲思谋。
“殿下何必自贬如此,凤凰即使偶尔低飞,一旦临空,仍能将蛇鼠之辈扫荡一空。”
金禅虽然仍带轻笑,说话间神色却颇为郑重,丝毫不见轻佻。
“大王实在太高看我了……倒是您,如今掣肘俱去,兵临城下,一举一动皆让燮国乃至中原心惊啊——这般威仪赫赫,天下间只在一二人而已啊!”
疏真仍是细声轻语道,字字传入金禅耳中,却好似引染了他一开始便有的怒火——
他冷然一笑,“本王不过是个化外蛮夷,也只能以武力逞强了——殿下冰雪聪明,凭几句口舌之利,就为我增添无穷麻烦与杀机,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吧!”
疏真微微侧头,清浅笑道:“大王的话,我可听不懂了!”
“真人面前何必说假话?!”
金禅阴沉了神色,嬉笑不再,眼神中竟也有无穷诡杀,“金扈从你这里回转后,便立刻放出消息……”
他胸膛起伏着,以更低沉的声音道:“他说,父王的死别有隐情!”
这话低沉入耳,却是力道万钧,骇人至深,疏真静静望着他,却是让金禅越发沉怒——“他怎么会发觉的?!”
疏真微微一笑,不为所动道:“这话问得太奇了,这本是你们家的家务……”
“这个时候撇清,可是晚了!”
金禅笑中带煞,让人凛然生惧,他的面容在黑暗中微微抽搐,咬牙冷笑道:“你别忘了,杀我父王之事,我们两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
通红火苗在炉膛中冉冉吞吐,最中一圈似有白光昊辉,火星溅飞之下,一团黝黑发蓝的陨铁逐渐凝实。
只听哧一声响,老铸师将水喷在上面,一闭眼,从另一个硕大的瓶中倾倒出星星点点的珠光,融入其中。
火越来越热,最后,只听萧策一声叹息过后,终究将自己手腕划开,溶入药中,顿时血花四溅。
“这就是你要的血祭。”
血凝成点,在炉中上下翻滚不定,终究融入了陨铁之中,发出呲啦轻响。
老铸师聚精会神之下,一个印章雏形即将在眼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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