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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有看到那个神龛?”
“神龛?你说入门那个?”陆知鸢想了想:“你想说是神龛降下神谕让你杀我的?我不迷信,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
小和尚忍着疼,笑了下。笑容牵强,有些难看。
“神龛里供奉的并非漫天诸佛,而是护国寺的智远大师,且是他初入寺时的模样。”腿疼,脖子疼,小和尚已无反手之力,放弃挣扎,软软的靠在墙上
智远大师俗家姓张,单名一个祈字。出身贫寒,靠着母亲磨豆腐,卖豆腐供他读书。张祈不仅聪慧,还特别用功。十一岁中秀才,十四岁中解元,十七岁被先皇钦点为状元。打马游街那日,与太后娘娘一见钟情。奈何是太后是注定要进宫的,她与张祈的这场邂逅注定是有因无果。
依着朝中惯例,即便是新科状元也要等候补。张祈运气不错,刚中状元,便有个候补县令的职位。离京那日,还未出嫁的太后默默将其送到城门口。他们没有与对方说话,却将全部的心思藏在了眼神里。
一去三年,等张祈再回来时,已是正四品的淮安知府,太后娘娘也已入宫为妃。
再相见是在年末的宫宴上,一个是先皇宠妃,一个是先皇器重的大臣。此时的张祈已经二十岁,朝中欲为其说媒者众多,张祈以为皇上分忧,勤于政务为由婉言谢绝。
据说那夜,太后与张祈曾于御花园中私会。太后问张祈为何不结亲事?可是心中有她,可是心中有怨她。张祈未曾回答,且始终保持着君臣之礼。
又三年,太后成为贵妃,张祈成为先皇的近臣。由于先皇常邀张祈进宫议事,而太后又随侍身侧,故而太后与张祈见面的次数多起来。
张祈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虽爱慕太后,却从未做出过有违臣子身份的事情。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将张祈离京,太后相送之事抖了出来。为保太后声誉,张祈请旨,做了送亲使臣。
“送亲使臣?”
“和亲的是易安郡主,可惜未到南楚便被杀害,张祈因此获罪,外放庭州。”
庭州?
北凉的最西边,干旱少雨,鸟不拉屎,十分贫寒。
“张祈是个能臣,且能屈能伸。即便从二品贬成七品,也能不怒,不怨,不恨地做个好官。他用了五年时间为庭州治沙造树,建立商贸,让原本无人问津的庭州变了个模样。”
五年后,张祈返京,此时的太后已是执掌中宫的皇后娘娘,且为先皇生育了两子一女。可惜,皇长子与皇长女先后夭折,只剩下最小的那个皇子,也就是现如今的陛下。
又过了几年,先皇患病,缠绵病榻,此时的张祈已是丞相,兼任太子太傅。先皇本想临终托孤,奈何朝中又有谣言,说丞相大人多年未娶是记挂着太后。一旦先皇病逝,张祈与太后必趁机把持朝政,祸乱后宫。
张祈无奈,当着先皇的面自证。
他在护送易安郡主去南楚和亲时受了伤,且伤在不得视人之处,虽不像太监那般是个残缺之人,却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娶亲生子。他不娶,不是因为与太后娘娘有什么,而是不愿祸害,连累她人。
先皇临去前,他自请入护国寺为僧,先皇知道他的顾虑,准许了。
陆知鸢蹙眉,不解道:“听了半天与我与谢家没有半分关系,太后娘娘为何要因为那个神龛置我于死地?难不成是我进寺时没有跪拜失了礼数?他们也没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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