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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迅速打开,墨婉一闪而入,跟着林隐一手提着一个护卫进来,最后是程八斤和蜘蛛红红。
柴门”啪”的关上,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幽暗之中,惟有地上的一盏油灯发着微亮。
林隐一进去,立时发觉,里面空气十分的浑浊难闻,原来这柴房上下前后,一扇窗户都没有。
柴房里除了柴草就是人,二十多人里,却有大半躺在地上,有的骨断筋折,有的伤口溢血,模样甚是狼狈。
这许多人警惕的目光,注视在林隐与程八斤的身上,叫他们有些不自在。倒是那蜘蛛红红乖觉,当下找了处舒适的角落睡觉去了,也不理因为它引来的一众目光。
关门的男子四十多岁,身材消瘦,他的双目细长,神情稳重,先朝林隐与程八斤望了眼才问道:”大小姐,你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这两位公子又是谁?”
“这两位是凌霄宗的林少侠和程少侠,便是他们在半道上,从钱烈的手中救了我。”
墨婉说着又向林隐、程八斤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镖局的副总镖头,杨诚志大叔。”
杨诚志闻言一抱拳道:”多谢两位公子救了我家小姐,杨某多谢了。”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真挚,令林隐、程八斤平添几分好感。
墨婉先简单把白天的遭遇跟杨诚志说了,而后又关切的问道:”杨大叔,我爹醒了没有?”
杨诚志目光一黯,摇头道:”还是老样子,早上刚为总镖头换了一帖药,可依旧不见好转。”
墨婉走了过去,落脚须得小心翼翼,以免踏到别人身上。
借着昏黄的油灯,墨婉瞧见墨松涛双目紧闭,面色发黑昏睡在草席上。肋下的伤口用纱巾裹着,渗出墨色的血水,原本红润的脸膛,此刻已憔悴得不成人形,即使是在睡梦里,依然受着伤痛的折磨。
墨婉跪倒在父亲身前,轻轻唤了声”爹”,却晓得他根本不能听闻。想到悲处,珍珠般的泪水潸然滴落,打湿了身上衣裳。
忽然旁边伸出一只大手,默默递过一条手帕,却是程八斤。
墨婉一怔接过,朝程八斤微微颔首表示谢意,泪水朦胧里就见程八斤朝自己憨憨一笑,那厚实的肩膀,好像可以扛下天大的事情。
林隐早把那两个大汉扔到门后,对杨诚志小声问道:”杨大叔,这柴房里怎么还有死人?”
程八斤和墨婉得林隐提醒,目光转向角落里,却见一抹白布蒙面,一具娇小的尸体正静静躺在那里。
此言一出,满屋皆是愤懑的目光,更有人狠狠以拳砸地哽咽不语。
杨诚志叹息了声,回答道:”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桃。”
“小桃?”
墨婉惊呼道,揭开白布,里面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蛋,不是朝夕共处的小桃又是谁?当即悲呼一声,眼前黑黝黝晃成一片,胸头一口郁闷的热血,眼见就要喷出。
林隐反应最快,探掌贴住墨婉的后背,一股柔和温润的仙家真气汩汩流入,助她疏通血脉。
一旁的杨诚志心中一惊,暗道:”这年轻人好生了得,出手之快,竟连我也没看清楚。”不由收起慢怠之心。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用绷带吊着胳膊,愤然道:”大小姐,小桃是给铁鹰堡的人活活逼死的,我们大伙要报仇,副总镖头却不让。现在您回来了,我们就听你一句话,豁出性命也跟他们拼了!”
墨婉尚未从震惊里恢复,她茫然抬头望着杨诚志,轻轻问道:”怎么会这样,早晨她还好好的……”
杨诚志低声说道:”中午钱烈带来的一个手下喝醉了酒,却抓着小桃要她侍寝,小桃抵死不从,一头撞死在厅里。当时里面只有几个丫鬟,谁也拦不住,等我们知道已经迟了。”
他微微颤抖的手安抚着墨婉道:”我也想报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这些人冲出去,也只有送死的分,一切都只能等你请来天门山的真人们。”
程八斤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般惨无人道的事情,他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狠狠一捶在自己大腿上叫道:”畜生!”
林隐对于这种事情不像程八斤那般感觉强烈,也许是因为幼年懵懂时命运多舛,也许是曾经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只听程八斤冷冷道:”这些畜生现下在哪里?”
杨诚志回答道:”铁鹰堡一干人等现下都应该在前厅。”
林隐点头,又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杨诚志想了想道:”他们一共来了四十多个,一场激战下来,如今能打的也只剩下三十余人。现下钱烈还没赶回来,但是秦威的干儿子秦战的修为也甚是扎手,总镖头就是伤在他和钱烈的联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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