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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学校,每个人也都会对他笑。
可他不喜欢他们的笑,那种笑,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他们也不止是笑,他们会扯他的衣服,扒下他的裤子后丢到水塘里去。会推着他,将他搡进女卫生间里,而后在外面堵着门,任他如何哭求也不放他出来。
他们会聚在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每当他走近一些时,便惊声尖叫,骂他变态神经病,用一本一本的书将他砸得抱头蹲下。
七岁,八岁。十二岁,十三岁。无论他念到几年级,是小学还是中学,不同的脸,却总是同样的笑。
他们的个子长高了,身体变壮了。所以落下来的拳头让他更疼了。
他们的书本变厚了,话语丰富了。所以愈发肆无忌惮地诅咒谩骂令他再也不敢抬起头。
有时候,他看到了同情不忍的目光,他期待着望过去,却旋即捕捉了个空。
同情,却不作为。不过是本性。
可并非人人如此。
课桌底又掉了下来。放了学,等他们一个一个地离开这间教室,他终于松开抵着桌底木板的腿,书本落了一地。
随意将书本堆在一起,他将课桌翻过来,走到最后一排的柜子里去找工具。
拿了工具盒回来,却发现翻倒的课桌旁蹲着个人。
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短发衬着她圆圆的脸,眼珠又黑又亮,正托着腮帮打量着这一地狼藉。
叶萚对她有些映像,似乎是个一个月前刚刚转来的转校生。
“你这桌子,一个月坏了有五六回了吧”,女孩子声音软软的,却是底气很足。
叶萚没说话,将桌板扣好,打开工具盒,找到合适的钉与锤,开始钉钉子。
女孩子瞧了一会儿,又开口,“你就这么打算一次又一次地修,任他们欺负?”
叶萚的手顿了一顿,复又一下一下地敲着。
“反抗啊!”,女孩子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桌板上。
叶萚被骇了一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瞧着她,终于开口,“然后呢?”
女孩子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锤子,“他们打你,你也打他们!他们骂你,你也骂他们!”
“请把锤子还给我”,叶萚道。
女孩子将手背到身后,不肯给他,“你越是退让,他们就越是起劲。要是想不被欺负,就不能一直抱头缩在那里”。
“同你有什么关系呢?”,叶萚小声道,“没人在乎”。
“你自己在乎啊”,女孩子摇头。
钉子咬住桌底与桌身,严丝合缝。
“你以前也被人家欺负么?”,女孩子问得很直接。
叶萚用力敲着钉子,空荡荡的教室里嗡鸣着回声。
“我要回家了”,女孩子向窗外瞧了一眼,“你也快点走吧,待会儿教导主任要锁门了”。
不痛不痒。叶萚并没有将女孩子的那些话听进去,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漂亮话谁都会说。
谁在乎呢。
班级活动这类,最是令人厌烦。叶萚能逃则逃,实在避不过去了,便将头一埋,缩在角落里死活不出声。
可总有人不肯留他清净。
不知是谁将他拽了出去,丢在人群中间。懵懵怔怔地,只见一圈圈的人都在打着拍子,喊他的名字。
“快,给大家跳个舞啊!你不是最爱扭吗?”
“跳脱衣舞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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