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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准备起身之时,余光却忽而瞥见了被红木镇尺压在案桌一角的信纸,眸色顿时有些晦暗不明。
但他最终还是仍旧拾起了那封已有数道褶皱的信。
在不知第多少次看完之后,裴席钰极为漠然地扯了扯唇角。
对他这样绝情,甚至在信中称不必寻她,即便寻到她,也无济于事,她想出现自然会出现的女子,他却心念至此,放不下,舍不得。
裴席钰凉凉一哂,却又在听到周士良的通传声时仍旧起身将信纸放于身后黄花梨龙纹书架内的锦匣之中。
周士良入殿时正好瞧见身披深黑鹤氅的男人静默沉立的背影和将信放入锦匣中的动作。
随之响起的是男人沉淡而平静到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
“段卿有何事?”
周士良小心翼翼地抬眸瞧了身旁之人一眼,方才趋前躬身道:“陛下,段大人留在了殿外,要见您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
裴席钰眯了眯眸,这才缓缓转过身,望向那站在周士良左侧的女子身影。
看清的那一刻,他目光倏地一滞,脑海中竟有刹那恍惚。
女子却恍若未觉,缓缓取下兜帽,那张艳逸绝伦的小脸也总算彻底显露了出来。
见男人定定地望着她,泱泱弯了弯唇,莞尔道:“陛下不认识泱泱了么?”
见此情形,周士良悄然退了出去。
待他的脚步声愈行愈远,裴席钰方才抿起唇角,语气格外寡淡。
“应当是你不认识孤才对。”
这反应倒是颇为平静,看起来有些出乎意料,偏生她方才进门时就已经瞧见了那封信。
思及此,泱泱心中轻笑,面上却瞧了眼前的男人好半晌,方才慢条斯理启唇:“看样子陛下并不乐于见到泱泱。既如此,泱泱还是随段大人回去吧。”
说罢,她便转过了身朝着殿门口走去。
裴席钰哪里能想到她当真要走,面色倏然一变,三两步便追上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他心里爱极恨极,最终却只是闭了闭眸,缴械投降。
“你分明知晓孤已经等了你多久。”
“就莫要再气孤了,可好?”
泱泱整个身子都被他紧紧埋入怀里,闻言,眼睫轻颤了颤,良久之后,终是柔声道:“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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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她第一回领差事,自然有些小心翼翼,依着早已熟记于心的路线丝毫不敢耽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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