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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吓尿了裤子指着儿子说他是年轻人身强力壮,怎么也能卖个十两银子,他留一两翻本,迟早会把钱还上。
儿子听爹要卖自己,也眼冒凶光要把老子给他们抵债,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吃糠咽菜也把剩下的钱还了。
两父子在大街上互相卖,两个打手你看我我看你,搓着胳膊感叹:“还真是对好父子,这个钱你们谁也还不上。”他们只能把两个人都卖给主家还钱,剩下的钱就只能罚自己的工钱了。
想到这里,两人呸了一声,晦气,早知道打死这对父子也不让他们进门!
父子两个听了这话,吓得跪在地上赌咒发誓一定还钱,打手不耐烦地用□□绳把两个人捆起来买到北方去干粗活。
那主家不是什么和善人,一天只给下头一顿清稀饭晚上再加俩个粗面馒头,别说荤腥就是好衣服也没得一件,大冬天都穿着短衣裳,不到四年脚冻坏了,主家嫌他们吃干饭不干活,骂骂咧咧地把两个人撵出去。
天冷冷的,地上都是雪,看起来不像四川,四川没这么大的雪,两父子边走边问路想回家,起初还有人见过他们,后来下了一场大雪就没人见过了。
晚上宁宣从外头回来,方小太太给宁二老爷生了个男孩还母子平安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谁不知道方小太太肚子鼓得像筷子上插了个大冬瓜?婆子媳妇见多了事,早就在心里给这母子两个判了死刑,现在阎王没把人拉走,院子里就七嘴八舌地说方小太太命大又福气好。
改嫁的寡妇多,但向来都是越嫁越不成器,谁知道她还能从清知县穷衙门手上跳到宁家这么个福地洞天来?现在落下一个抱金砖的小子,以后吃串不缺,又有宁家家业在手,下半辈子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
说着婆子又扯着已经改嫁给袁良的纹银说:“我看你肚皮尖尖的搞不好也是个小子,到时候生下来,也招福!”
纹银摸着肚子笑着说:“妈妈光笑我,你家不是也才落了个儿女双全吗?”
婆子就叹气道:“洗完三没了一个,就剩一个姑娘瘦瘦的也不知道能喘几天气!你们是在主子爷跟前做事的,在家也顶的上半个姑奶奶,有主子一口饭就有你一粒米吃,养十个八个下来也是多子多福,咱们做点洒扫摔打的活儿哪养得起这么多猴儿?儿媳妇没了小儿子,现在还在家哭得浑身湿淋淋的。”
几个人叹了一回,看守门的小子比了个手势说少爷回来了,这才慌忙起身干活去了。
段圆圆端了碗热茶吃着顺气,杜嬷嬷在边上给她裁衣裳,边裁边说琴姐是翻墙进来的,
宁宣打了帘子进门就皱眉,问圆圆好好的家里怎么忽然燃上香了?
表哥可能真的是狗变得,段圆圆让人推开窗户散味儿,跟他说,下午琴姐来了一趟,身上摔得都是血,嬷嬷怕有味儿才点了一只香,这都过去半天了。
她都闻不到了,宁宣竟然还能闻见。
段圆圆递过去一碗凉茶给宁宣散热道:“那么高的墙,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宁宣喝了凉茶,出了一身痛汗,身上也舒服多了,摸着她的手说自己去看看。
要是在自己家摔死了还真有些晦气。
花兴儿和花旺儿点着灯笼沿着高墙瞧,当真看到一颗靠着墙的树下头有断掉的枝桠,地上还有血。
宁宣叫住表妹院子里的婆子丫头问琴姐身上吓不吓人,婆子说:“她穿的红衣裳,除了脚和头脸其他地方瞧不出来血,就是味道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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