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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那小太医说话的时候真是有模有样,好似只要在这种时候插一下嘴,立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那双看着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扫过,顿时多少大大小小、陈芝麻烂谷子的亏心事都浮现在眼前,生怕跟对方一个对视就被人瞧出来、逮着诘问喽。
——虽说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就是打心底害怕。
但是——熊门觑着穆骏游的神色,心道:穆将军一定跟咱们不一样,他肯定在心里有别的章程。
穆骏游有什么章程?
在将苏勤手下的兵暂且安置好后,穆骏游便将熊门单独叫入帐中。
。
今日杜宣缘是起了个大早赶这场热闹,难得瞧见回一贯早起的陈仲因睡相。
可惜她在苍安驻军那里耽搁的时间太长,回到家中时陈仲因已经收拾齐整,正准备带上背篓去拜访贺老先生。
是“家中”。
两间土房,昔日曾在大火中焚毁,十五年后故地重游,不曾想它竟还在此处,与从前一般无二。
杜宣缘昨晚在文央的安排下与陈仲因搬进来时,便暗叹着:除了文央,大概没有人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无用之举。
文县令有一颗异常柔软的心肠。
他总想把一切物非人亦非都留在最美好的时候,兢兢业业地收拾着这片时时要被咬上一口的疮痍之地。
尽管他将旧宅修复如初,当年的书生与他的夫人也早已化作坟茔中的一抔黄土,不可能再站在此处向他遥遥一拜、在这破烂地方与他笑谈些无谓的天下大事。
不过杜宣缘还没生出点儿感怀伤秋的情绪,就被这空置十几年的灰尘扑了个满鼻。
从未得过鼻炎的杜宣缘头一回打喷嚏打到停不下来,鼻子红得像刚从炉子里取出的炭块。
还是陈仲因急匆匆寻来几种草药,碾碎了敷在杜宣缘鼻下,才制服她这进屋以后便无时无刻不在痒痒的鼻子。
他俩带上面罩,收拾小半个时辰才将这不大的两间房收拾整齐,可供他二人休息一晚。
不过可能是因为重温旧梦,杜宣缘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又因为还要搞事情起了个大早,一身起床气全撒在苍安驻军那边,这会儿神清气爽、步履轻快。
陈仲因瞧见杜宣缘回来,放下手中的背篓上前迎她。
然后他斟酌着询问杜宣缘今早情况如何。
虽然不清楚陈仲因是出于什么心理试着发问的,但杜宣缘还是为这种怕人的小猫小心翼翼探爪表达亲近的举动深感欣慰,将今早发生的事情粗略讲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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