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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边的位置,已经摆了一溜儿浑身是血的伤兵。
见到伤员,医护队的众人立刻带着各自的药箱下了自行车,穿戴好白布褂和口罩,有条不紊地分散开来,开始为伤兵们清理伤口,敷药止血。秦染则负责把控大局,有人遇到无法处理的复杂伤口时,就会请他过去帮忙。
顾念也加入了帮忙包扎伤口的行列,等周围的伤员都得到处理之后,他站起身,活动了下蹲得有些麻木的脚,才想起了另一件事,年深和叶九思他们在哪儿?
正在这个时候,杜泠骑马从城里冲了出来,见到顾念和秦染便焦急地开口,“快跟我来,小世子受伤了。”
顾念一惊,忙拽着秦染上马,跟在杜泠后面穿过渝关城,一直跑到北门附近。
年深他们敲开了北门附近一间贩卖兽皮的铺子,借了张藤编的禅榻,让叶九思暂时靠卧在上面。
顾念他们赶到的时候,年深等人正都围在禅榻四周。还有两个脸生的汉子,提着灯笼瑟缩地站在屋角,看样子应该是兽皮铺的人。两人身上的外衫扣得歪七扭八的,估计是刚才被城内的打斗喊杀声惊醒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听见顾念和秦染的脚步声,禅榻前的众人便让开了半边,只见叶九思半身血污,闷声不吭地抱着胳膊斜靠在禅榻上,疼得额角直冒冷汗。
“怎么样?”顾念焦急地问道。
“师父,疼死了!”看到顾念,刚才还咬着牙装硬汉的小世子立刻委屈巴巴地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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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没事的。”顾念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发顶。
秦染忙着帮叶九思剪开衣服,顾念在旁边跟着扫了几眼,才略微放下心来。叶九思身上的血污虽然吓人,但那支箭是只射中了胳膊,而且血液的颜色很正常,证明他中的那只箭应该没有淬毒。
“怎么回事?”把小世子的伤给秦染处理,顾念拽着年深走到那家兽皮铺门口,同时也顺势打量了下年深。
他身上虽然也沾着斑斑点点的血污,但不见伤口,顾念这才松了口气。
经过年深解释,顾念才知道,小世子在追击一名试图逃出城求救的令官时,挨了何灿一记冷箭。幸亏他听到身后羽箭破空的声响,及时闪避,总算避开了要害,受伤的只有左臂。
而何灿也因为这一记冷箭暴露了自己藏身的位置,被年深和杜泠同时锁定,身中两箭,当场气绝身亡。
“你们攻城时还顺利吗?”顾念惦记着萧云铠说的动手早了的事情。
“遇到点小状况,半山腰那边有个兵卒不知道得了什么急症,突然摔下城墙,砸到了咱们藏在城墙底下的韩啸身边,意外的暴露了踪迹,所以提前行动了,不过问题不大。”年深云淡风轻地道。
还有这种事?顾念讶异地挑了挑眉,他看了一圈,没发现完颜旗达的骑兵队身影。
“完颜旗达他们呢?”
“在东街那边。”
城内的守兵死伤了小半,另外那一半见自己的大小头目都被击杀,慌乱逃窜,很多都缴械投降了,完颜旗达和莫寒礼正带着人处理那些投降的兵卒。
这点顾念和年深等人倒是早就商量过,对于那些普通兵卒,等过段时间渝关安定下来,愿意继续留在渝关的,他们欢迎,不过军饷和其它一应事宜,得重新按照新的规矩来,想要回乡离开的,他们也不阻拦,但所有的兵器盔甲都必须要留下来。
“那个人有动静吗?”顾念看了看四周,靠到年深身边,以近似耳语的声音轻声问道。
年深摇了摇头,“你那边呢?”
顾念同样摇头,眼底闪过丝疑惑,“我还以为那个家伙会趁着这个机会捣乱呢,难道我们猜错人了?”
年深眉心微皱,“也或许是我们猜错了他们的目的。”
几个时辰之后,朝阳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在半个海面上洒下灿烂的金光,渝关城的城墙上也挂起了新旗,正式易主。
“真没有实感。”顾念跟年深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忍不住感叹。垛口上的兵卒已经更换为飞来谷那些眼熟的身影,全城迎风招展的旗帜也变成了艳红的颜色。
他们为了这一刻,筹谋许久,历时两年,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有种做梦般的飘忽感。
顾念抬手想掐自己的脸颊一把,又怕太疼,中途改变了方向,拧了年深的胳膊一把。
年深诧异地转过头,有事?
“疼吗?”
年深:???
“疼的话就不是在做梦。”顾念撸起年深的衣袖,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留在上面的红色指印。
年深:…………
“给你,总算翻到了。”年深正在对顾念奇奇怪怪的行为无语之间,吴鸣突然翻上城墙,将一个黄色的巴掌大小包袱丢给他,蹲在垛口上疲惫的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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