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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一直和解铃飙在一起,他突然这么一走,我还有点不适应。在家闲了一天,我打车去赵癞以前住的小区,找到他家。看着这扇老门,我犹豫片刻敲了敲,没有反应。再敲,好半天,门开了,里面站着个矮矮粗粗的壮汉,头发乱糟糟的,正端着一碗炸酱面,吃的满嘴流油,看见我瞪眼:“你谁啊?”
“俏俏在家吗?”
“不认识,找错了。”他不耐烦就要关门。
我赶紧拦住,说道:“朋友帮个忙,你是才租的房子吧,我打听打听上一个租房的情况。”
他眨眨眼:“真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租房子的,房东也没和我说上个人是什么情况,要不我给你房东电话,你去打听打听?”
我看着他,忽然如释重负,笑笑:“算了,哥们,谢了啊。”
他把门关上。
从楼道走出去,外面变了天,黑压压的乌云翻滚。我想,俏俏要么死了要么活着,如果她还活着,依照她的个性肯定将人间蒸发,离开这座黑暗的城市。相逢何必曾相识,如要相见,日后随缘吧。
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现在要考虑的是吃饭问题,我在想是不是该找个工作了。回到家的时候,忽然看到黑洞洞的楼梯口站着一个人,还没走近,他便回过身笑:“罗稻,我等你半天了。”
一看到他,我眉头一皱,居然是苏离。
他拿着盲棍,戴着茶色眼镜,穿着蓝色运动服。我初见他时,也是那个样子。
“你欠我个人情。”苏离说。
“说吧,要我做什么?”我深吸口气。
苏离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他要我带着他进山到双仙观。我瞪大了眼,惊讶地问:“你去那干什么?”
“你就别管了。”苏离说:“我救你一命,你还我这个人情,我们日后两不相欠。”
我真是头疼,这小孩别看是盲人,精明得很,我揉揉太阳穴说:“好吧,两不相欠。”
双仙观那地方给我的记忆实在是不好,别说去了,我甚至都不愿意回忆起来。我用了一天的时间,仔细想想进发的方向和路程,一咬牙拿出部分积蓄到电子城买了部手持GPS,又准备了很多东西。
这次进山虽然没有那些可恶的同伴,却也困难重重,因为我带的是个盲人,还是个孩子,一路照顾那个辛苦就不必说了。
准备好了东西,我和苏离出发,上午离开城市,到晚上投宿到宝鼎山脚下的客栈。我和苏离住在上次我和赵癞住的房间,看着熟悉的房间,想起往事,心里涌出说不清的滋味。
第二天一大早,天气很好,冬高气爽,最为难得的是,枝条败落,整座山变得光秃秃的,这样一来,视线开阔,对于辨认方向有很好的助益。
苏离这个孩子其实不讨厌,甚至还算有趣,一路上我们相谈甚欢,他给我讲了许多声音的小故事。
幸亏有GPS导航,加上我的记忆力不算糟糕,在第三天的上午,我们终于来到那团大瀑布的深山峡谷。
看着这团瀑布,我猛然想起,双仙观里还关着一个人!甘九还在里面!
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心怦怦跳,呼吸有些急促。我和苏离顺着深山之间的甬道进到谷里,沿着栈道一直爬到悬崖上。
刚到那处山腰平台,外面居然黑云翻滚,轰隆隆下起了雨。雨到不大,不过阴阴冷冷,黏黏稠稠的,一时半会是走不了。
我打着手电往里走,空气愈来愈冷,越往里走越黑,我眼皮子狂跳,心就像要飞出来,总感觉气氛不对劲。我提醒苏离:“你师兄还关在这里,他,他不会跑了吧?”
苏离用不着光亮,他用盲棍探着路,听我的声音跟随。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这次来双仙观,我找的就是他!”
我们很快来到道观门口,大门敞开着,里面沉寂无声,我嘴角抽了抽:“我靠,你师兄不会真跑了?”
苏离侧着脸听了听,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他还在。”
我跟着他从前殿进去,绕到后院,这么长时间了,居然院子角落的几盏灯还在幽幽燃烧,照的四下里一片透亮。
我环顾四周,心生感慨,当时可在这里软禁了一周,那段时间的经历实在不甚愉快。正想着,我看到苏离探着盲棍径直走向那处柴房。我赶紧跟过去,门居然是开的,并没有锁。
我明白了,甘九不知用什么方法,肯定是从笼子里逃出来了。不过,既然苏离能听到他的声音,说明他没走,为什么有机会不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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