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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袋被我在嘴里匝吧的没滋没味的口水栗子,竟然就被这群无聊的“赌徒”吃的一干二净。
这般人推着骨牌,我倒是一点都不懂,一个人继续坐在炕上吐纳呼吸。
直到傍晚申时,轮到我们上工。
今天是我第一日工作,因为有大师伯的引荐,大脑壳特意为我安排了一门比较轻松的活计,同老黄一起倒夜香。
这工作听起来倒是有些肮脏不堪,可这已经是最轻松,最省事的工作了!
用老黄的话说,只需把自己的鼻孔封住,或者等日子久了,闻惯了这夜香味儿,就如同家里酿的臭酱一般,没什么忍受不了的!
我自幼就是贫苦出身,从五岁开始便每天在上西村里捡马粪。
若是在冬天尚还好,那马粪在冰天雪地里冻成了一块块圆圆的硬疙瘩。只需拿着长筷子将其拾起便可。
倘若是在盛夏,太阳似火烧,烤的人焦头烂额。那马粪也是会出汗的,软塌塌的一大团子,上面荡漾着难闻的氨气味儿,不时还有一些恼人的绿豆蝇在上头飞。
那时,准备的工具便是一个小号的铲子,用铲子一点点将马粪挫起来,然后倒进背筐之中。
搞不好,被黏腻的马粪沾上一手都是时常发生的事情。儿时的我,亦不懂得什么是脏烂臭。就随手把沾着马粪的手掌,往竹框的边缘一揩。然后活蹦乱跳的继续去拾下一坨。
五六岁的时候,我好像就是在这粪坑之中长大的。那时家里还没有打水井,河水离我们上西村又远。
家里吃水都成问题,更何况是洗澡。有时候真的是一两个月都洗不到一次澡。
浑身的皮肤都是灰皱皱的,上面还荡漾着黑色的点点花纹。一个男孩子,体味再重一些。
身上四处散发的都是酸臭的汗腺,苦臭的脚丫子味儿,还有恶臭的马粪球球味儿。
也怪不得上西村的村民们都叫我野种,幼年时我凄惨的样子,真的混的连一条讨饭的野狗都不如。
老黄帮我搞来了一辆独轮的木头推车,上头摆满了大号的红棕色木桶。
老黄作为一个倒夜香的过来人,便开始对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训话。
“今晚拾夜香的就咱们两个,我负责南区,你负责北区。
每间睡觉的卧房门口,都会放一个大号的恭桶盆儿。
因为阴山簿的茅房离睡觉的卧房较远,所以这些弟子们,夜里起夜如厕便就在自己卧房的门口解决。
一大桶里有屎有尿,这一夜咱们需要勤快些,见哪个恭桶盆儿里有秽物,少一些的便倒进咱们车上的木桶里,如果恭桶盆儿装的较满,就用咱们车上的木桶把那恭桶盆儿换下即可。
咱们需得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搜寻,你第一次干这活儿,今夜让你负责北区。
阴山簿八大堂,北区只占了三个堂,剩下的就是掌门和六师伯,还有几位前辈师傅的房间。
你需得记得,再早上寅时之前,得把每件卧房门外的恭桶盆全部处理干净。
掌门的房间最后去整理,因为咱们掌门跟其他人的习惯不同。他有自己的恭桶,都是放在卧房之内的。
每天早上寅时初刻,他会把自己房间的恭桶拿到门外,然后你把他的恭桶装上车,咱们一起到后山的清洗房集合。”
我晓得老黄口中说的掌门为什么和其他人的习惯不一样?
因为昨天大脑壳就有对我讲过,那徐虎诚是富家子弟,他还有个外号叫徐五憋,据说他不会蹲着大号嘞!
估计他是怕把恭桶放在门外,让别人看见他坐着大号笑话他。
这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老东西,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不堪入耳的怪癖。
我接着问老黄道。
“那咱们推着这些夜香去清洗房之后又该干什么?”
老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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