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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是胥州城最富有的人家之一,秦子观又是秦家最会享受的人之一,他一边执起茶盏,一边眯着眼看着晏辞。
他这外甥可真是个宝贝。
就他这姿色这手艺,要是自己,早就上门找个有财的夫人小姐打香纂去了,日入斗金不是梦,哪还用他这样成天费尽心思想着如何卖香品?
但这话他可不敢跟晏辞说,万一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自己不得被骂死?
秦子观于是放下茶盏,展开扇子轻轻摇了摇,微笑着给晏辞指一条“明路”:
“大外甥,你以后就算穷的身无分文了也不要紧。去人府上打香纂,保证挣的盆满钵满。”
晏辞正聚精会神弄着手里的香,闻言笑了一声,头也没抬:
“请我打香纂可是很贵的。”
晏辞这话却是没说错,他前世也只在家里自己打着玩,或者给祖父打打香纂,从来没给别人打过。
但这不代表没人请他去打,相反有不少人或是想与他切磋一下技术,或是有别的什么想法,都邀请过他,但晏辞一次都没去过。
而到了这个世界以后,白檀镇那种小地方,没人会花银子请人打香纂,晏辞也只能自娱自乐,想秀一手都没机会,所以他只在家里给顾笙打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给除祖父和顾笙以外的人打香纂。
不为什么,至少秦子观的品鉴能力晏辞还是认同的。
等到将香灰表面一点点抚平,晏辞方才放下香著。
那香炉中间隆起一个小小的丘包,悠悠的香气在热度熨烤下一丝丝弥漫开。
晏辞从香筒中拿起羽尘将香炉外壁上沾染的香灰拂去。
秦子观轻轻吸了一口气,用鼻子发出慵懒惬意的一声“嗯”,白玉折扇轻轻摇动:“不错,真不错。”
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香?”
晏辞眉目漆黑瞳光清亮,声音平稳带着那丝秦子观喜欢至极的自信:“不会让你丢人的香。”
秦子观闻言哈哈大笑。
。。。
二月春风江上来,水精波动碎楼台。
胥州城内水门依次打开,来往的货船沿着流经城池的河道将货物源源不断从外面运输进来。
河面上倒映着河岸两边高高低低的楼榭亭台,码头上,各色货船停靠在岸,接受着船舶司的清点备案。
晏辞站在紧邻蕴墨街的河道旁边,看着纤夫拉绳卸货。
晏辞本来也不是读书人,这蕴墨街他平时没什么机会去,但是顾笙偶尔去看他的表哥,于是晏辞会来接他,顺便到卓少游那里转一圈。
卓少游的新家已经定下来,小书生一个人在胥州城无依无靠,也没有认识的人,看起来孤苦伶仃的。
最主要单纯好骗,也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一路走到这儿的。不过既然他用心对待晏辞,晏辞也愿意用心待他。
临近花朝节,蕴墨街一改往日的墨香书韵,许多店家在门口挂上了有关“十二花令游会花笺纸降价特卖”的幌子。
“这十二花令游会又是什么?”
卓少游兴致勃勃地与他道:“是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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