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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弦偏头打量他几眼,“您老要是想哭,就哭吧。被折磨了三十几年,您就是学孟姜女,把长城哭倒,都没人会说您。”
顾傲霆瞪他一眼,“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顾傲霆堂堂正正一九尺男儿,流血不流泪,你什么时候见我哭过?”
顾北弦看破不说破。
两人将顾傲霆送回家。
顾北弦把秦姝拉到茶室里,低声交待道:“哄着你老公,让哭出来,别憋在心里。很多受害者,被迫害后,一直强撑着,撑到坏人死了,心里的防线绷不住了,神经变得异常。越是表面看起来强势的人,心理其实越脆弱。”
秦姝瞥他一眼,“我比你心细,昨晚就让他哭出来了。”
顾北弦觉得她这话,不能细推敲。
一推敲,容易想歪。
顾北弦点点头,“有事给我打电话,男人更懂男人。”
秦姝往外推他,“快走吧,别打扰我们老夫老妻。”
顾北弦和顾谨尧告辞。
秦姝出来送他们。
临别时,秦姝抱了抱顾谨尧,“有空常来家里坐坐,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我却拿你当亲生的。总感觉,上辈子我们就是母子。这辈子,你借着你妈的肚子生出来,来找我,续我们上辈子的母子情。”
顾谨尧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那么坚硬的一个人,总是被秦姝三言两语就打动。
可能来自生母的关爱太少了,偶尔从秦姝这里得到一丝母爱,就像甘霖落进龟裂的田地里,发出嘶的一声响。
秦姝抱完顾谨尧,松开。
顾北弦微挑浓眉,“您老是不是也该抱抱我?”
秦姝白了他一眼,嫌弃道:“一边去!”
顾北弦淡笑。
他和顾谨尧各自上车,离开。
回到日月湾。
车子经过秦野的别墅时。
看到他正倚在车身上抽烟。
身形高大颀长,神情却无比落寞。
顾北弦和顾谨尧下车。
秦野抬眸,“蔺魁和蔺鸷死了?”
顾北弦点点头,“已经枪决了,我们从刑场回来没多久。”
秦野极淡一笑,“死了好,早该死了。”
顾北弦拍拍他的肩膀,“开心点。”
“鹿巍出院了,鹿宁走了。”秦野笑着摇摇头,“她最终还是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想起那年夏天,那个英姿飒爽的小女警,半夜敲响他的窗户,拉着他的手一气儿跑出去很远很远,一脸严肃地告诉他,说有人要害他。
就在那一年,她拉住了他的手,也拉住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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