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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婉贞自觉不是当地人,对那什么煤婆婆并无敬畏心,不是恶鬼便是乡野人供奉的野神吧,更是暗怨它夺走了自己哥哥性命,若非如此,于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王进听着也有道理,但叫他和其他人对着干,他不敢。或许爹刚去的时候他敢,现在娶了媳妇,媳妇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他就不敢了。
“好好好你别急。”王进道,“这样,我抽空去看一眼,要是他还被关着,我就想办法问问,怎么样?”
于婉贞含着泪点点头,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每天不是生气就是难过,还要他这样来安慰自己。她强挤出个笑,扑在王进怀里。
王进过两天就想着去乌坊看看了,媳妇的话叫他总有点放心不下。
乌坊外人还是很多,每天都有人来求煤婆婆庇佑,不过现在乌女少了许多,就连他娘也很早就消失了,也不知是走了还是被黑影带走了。
王进一出现就被人吐唾沫星子,也有人求他回去问问他娘子。他只忍着,谁来都不说话,看起来好像是来找他娘的,这么来了三天,没有人怀疑他了。第四天他趁着天还没亮的时候又悄悄去了。
一圈圈往里走,越是走王进心里越发毛,这墙上的画实在太像真的了,简直就像好多人盯着自己看一样。
一直走到最里边,他看到了一口井。
井盖不久前被打开过,铁链子也没拴好,王进很轻松就打开了一小半,挥去井下飘起来的古怪气味,他狠狠心,探头往井下看去。
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好在王进身上带了家伙,擦燃火引点着灯笼,一根细线慢慢放下去。
天实在太黑了,一圈圈围墙又将本就暗淡的月光遮得更昏暗。他一直努力探头往井下看,完全没留意离自己一尺之遥的井沿下静静趴伏着一个人。
“怪了……人呢?”王进百思不得其解,他特地带了很长的一根绳,灯笼都放到最底下了,井底居然没有一个人,只有一点零散的白骨,看得他心惊肉跳,不愿去想那些骨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乌坊的事肯定比他想的还复杂,他以前可没听过要把人丢进乌坊井里的事。
王进还在看,不知怎么的后颈皮那块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好像有人在看他一样。
王进几次抬起头,左看右看,不管怎么找都没人。可一旦他把头伸进井里,就又感觉有人在看他了。
“奇怪……真没人啊……”王进两手撑着井沿,他感到脖子那儿酸得难受,回去以后就跟媳妇说没看见就行了。
就在这时,王进听到自己耳边响起一道嘶哑声音——
“我在这。”
王进猛地抬起头,他终于看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王进吓得浑身软得像泥一样,差点跌到井下去。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两只手拼命锤打过去同时不断往后爬着退,“你……你……唔唔……”
彭明志两只手两条腿都撑开才勉强扒在井壁上,本来他还在用力推井盖,推了几天几夜都推不开,几乎绝望了。听到有人来马上安静下来,起初还不确定王进是敌是友,决定先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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