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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弃婴（第2页）

三舅姥爷当时便去摸吾母衣裳，摸到衣裳时顿住了，感觉有物往外一掏，一把纸灰。吾五姨言当时往兜里放的是未烧过的纸钱，怎成了纸灰？三舅姥爷未吭声，继续掏，结果怪事来了，本是小兜，感觉总也掏不完，地上已堆了一大堆纸灰，然兜里仍能掏出纸灰来。

三舅姥爷抱着吾母，让姥姥先将纸灰收起，吾五姨带路去白日她们玩耍之地，又让吾五姨拿上些自家纸钱。那片南地乃野地，非专门坟地，故而坟头少，甚好寻。

待到了坟头，乃是一老太太之坟，三舅姥爷对着坟头道：“大娘啊，孩子小，不懂事，您莫与她计较，她拿您多少钱，吾等还您便是。”言罢便拿出火柴去点带来的纸钱，那晚并无风，干干的纸钱却怎也点不着。三舅姥爷又念叨：“大娘啊，皆是穷苦人，吾家亦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能过去便过去吧，实不行，您想吃啥，我让我姐姐给您做些。”

估摸所遇这老太太并非恶人，三舅姥爷念叨一番，纸钱便点着了，纸钱燃着，三舅姥爷令吾五姨跪下磕头认错，吾母则由姥姥一直抱着，待烧完纸钱后，三舅姥爷吩咐莫回头，亦莫言语，径直归家。

四人归家后，三舅姥爷将吾母之外衣，即装过纸钱之衣裳拿到院子里烧了。姥姥言，那烧得极为干净，皆成灰了。烧罢，三舅姥爷对姥姥道：“小英子，日后穿姐姐们剩的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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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完毕后，三舅姥爷未归家，守在吾母身旁。吾母当时未醒，然睡得甚熟，甚安稳，双手亦不再用力抓着。

次日，姥姥打听了那座坟，知是隔壁村老孙太太之坟，问了其家人，知老太太生前最爱吃饺子。姥姥回去便剁酸菜，买了些猪肉，包了二十个饺子，端去了坟头，最后饺子放那了，未敢拿走。上完饺子后，姥姥归家便见吾母醒了，问吾母如何，吾母言梦见一老太太说给吾母钱花，而后便大把大把撒钱，吾母于梦中便去抓。抓了许久，总也抓不完，最后那老太太言回家吃饭了，吾母便醒了。

事后姥姥问三舅姥爷，为何吾五姨无事？三舅姥爷言：“其一，吾五姨未拿纸钱；其二，吾五姨命好。”

自此之后，吾五姨对吾母格外好，姥姥亦开始关注吾母了。

其三，先前提及三舅姥爷，吾姥姥那一辈皆为普通农民，唯三舅姥爷略懂一二，至于其如何知晓这些，此间有一小故事。

九一八事变后，吾等小村来了诸多日本兵，因附近乃长春之粮库，故驻扎不少日本人。那时日本人修炮楼抓了许多人，吾姥爷与三舅姥爷当时亦被抓去修炮楼。

彼时人思想未那般激进，亦是怕挨打，当日本人找来时，皆随人家去了。吾三舅姥爷乃倔老头，性格执拗，吃软不吃硬。

那日他们修炮楼的抽出几人去给那日本队长修院墙，正巧抽到吾三舅姥爷。三舅姥爷到那便开始干活，指挥他们干活的是一日本官太太，初始还好，语言不通，以手比划。过了一会，那官太太便指挥吾三舅姥爷做事，三舅姥爷未干明白，比划数次皆未懂，那官太太便生气了，指着三舅姥爷便喊，虽不懂日语，然能猜出是骂人之语。

小老头当时脾气上来了，干一日活累得要死，还要被骂，未管许多，抓起一把沙子便往那官太太脸上扬，随后踹了那官太太两脚便往姥姥家跑。

天快黑时，一队日本兵带着翻译至姥姥家寻吾三舅姥爷。那翻译告知姥姥，吾三舅姥爷打人了，要带走接受处罚，随后便将吾三舅姥爷带走，整个过程三舅姥爷未反抗，亦未哭天喊地嘱咐两句。

三舅姥爷被带走后，带至白日干活那户人家，炕上坐着一日本军官，旁边便是那被打的官太太。那官太太说着日语，指着三舅姥爷，而后那军官说了些什么，翻译便对三舅姥爷言，人可是你打的？三舅姥爷承认了，随后便被带走，关进了监狱。

小日本当时未打他，仅是每日给一顿饭，且量不多。牛棚四周缝隙皆用木板钉上，无光，仿若电影里监狱之黑匣子。三舅姥爷当时甚为害怕，便坐在地上靠于墙上，周遭黑漆漆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知过了多久，闻得一声咳嗽，将三舅姥爷吓了一跳，然亦不敢言语，此前亦不知这牛棚里有无他人。

过了一会，又一声咳嗽，三舅姥爷实在憋不住了，便喊了一嗓子，问：“是谁呀？”

此时一苍老声音回道：“你是谁呀？”三舅姥爷一听是老头声，便放下心来，言自己乃大屯的，姓康。那老头言自己是前村的，姓王，而后便问三舅姥爷因何被抓，三舅姥爷甚为骄傲言，把一日本老娘们揍了。那老头哈哈大笑，言好小子，揍得好。吾三舅姥爷便问大爷，那您因何进来的？那老头答，把一日本老爷们揍了。

这一老一小便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人于黑暗中无时间概念，三舅姥爷当时困了便睡，醒了便与那老头聊天，中途有人送饭。当时吾三舅姥爷发现每次仅送一份饭，便问那王大爷怎不吃饭。王大爷言，于三舅姥爷睡着时，有人送过来。三舅姥爷那时小，未觉出老王头在撒谎。

那老大爷起初与三舅姥爷聊家常，聊罢便开始给三舅姥爷讲故事，皆是些灵异之事。且有意无意将解决之法讲与三舅姥爷听，三舅姥爷便不知不觉记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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