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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道门修得最窄,但也都可供两人并行。
卫湘一把将门推开,直将外头的宦官吓了一跳,正想怒斥来者太没规矩,抬眸看见是她,又低眉顺眼地把话咽了回去。
冬日的寒风扑在卫湘脸上,她蓦地深吸气,迈出门槛便定住脚,落在旁人眼里,就仿佛她是因这寒风而冷静了。
她立在那里,安静地凝神许久,状似淡泊,一抹浓烈的快意却如重墨坠入清水般迅速散开。
成了!
无论他是真的无心之语还是以无心遮盖故意,这曾窗户纸被戳破,情愫被摆到明面上,事情都当是成了。
男女之间的事本身就那么一点,左不过他是君子,君子在这种事上总是矜持一些、怜香惜玉一些,不肯显得自己是被色这一刀捅在了心上。
可是,情一旦起了就是起了,终究是想据为己有的。尤其在这些时日里,她于他而言还是“看得着却吃不着”,他一个正年轻气盛的大男人,如何能不想呢?
只怕早已是百爪挠心了。
且他又是帝王,天下一切尽为他所有,在这样的事上便是自持,也终究会要了自己想要的。
卫湘心情甚好,又吁口气,也不再进殿,就直接回了后头的下房去。
她近来都来去自由,不似旁人要守着时辰当差,因此雪芽见她回了房来也并不奇怪,与她打了招呼,说自己正想去取些茶点来吃,就出了门。
然而雪芽才把房门打开,抬眸一扫,就又匆匆退了回来,转身朝卫湘道:“张公公来了,该是找你的。”语毕见张为礼已行至廊下,便福身问安。
卫湘忙也迎过去,同样福身问安,却见张为礼并不是独自来的,后头还跟了两个小宦官,手里托着托盘。
三人一前两后地进了屋,张为礼神情轻松,指了指二人端着的托盘,说笑似的跟卫湘道:“陛下说了,姑娘要给他做东西,已费了神,不能再让姑娘出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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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湘抬眼一瞧,其中一人的托盘中是些玉石珠宝,可挑选着缀在抹额上,不足为奇。但另一人托盘里的料子就有些夸张了,有皮子、有缎子,整齐地叠好,摞了两个小摞,得有七八张的样子。
卫湘心里自知这是什么意思,却含笑走过去翻看着衣料道:“只是个抹额,哪里用得着这么多料子?只消裁一道来用也就够了。”
张为礼低着眼帘,但这全不妨碍他清楚卫湘翻到了哪一块,随着她纤纤玉指的动作逐一解释:“这块月白缎子给陛下做抹额就正合适。到底紫宸殿里暖和,若用皮子就太热了。”
“不过若姑娘想为陛下备一条出去能戴的,那这墨狐皮子的也极好。”
“至于这块两白狐皮……是陛下今年秋狝时亲手猎得的狐狸,我瞧着若是两块拼成一块,缝成一条及腰的斗篷,姑娘穿着必定好看。”
如此一一说下去,除了那头两样适合做抹额,余下的话里话外都是让卫湘去裁新衣。
卫湘只是笑着听,听完又去看那一盘子珠玉,首先执起一块羊脂白玉扣,自顾说:“这个着工匠打磨成合适的大小,镶在月白色的抹额上,当是正好。”言毕又拿起一块色泽极佳南红:“这个就镶在那墨狐皮子上,黑与红,沉稳大气!”
“极是!”张为礼含笑点头,遂也上前一步,拿起块同为红色的宝石来。
宝石已磨成椭圆,足有鸽子蛋大小。
宝石颜色通透,虽同样殷红似血,却不似南红那般沉稳,晶莹的光泽透出几许娇娆。
张为礼道:“这宝石姑娘若喜欢,切出一半,再雕出些棱角,镶成衣扣缀在那白狐皮的斗篷上,想是很衬姑娘的肤色。”
卫湘欣然点头:“我听公公的。”
“姑娘客气。”张为礼作势笑揖,接着又道,“想来姑娘忧心陛下受凉的事,必要先给陛下将抹额做了才安心。余下的东西,不若就由咱家直接去安排给尚服局,做完给姑娘送来,省些事?”
“有劳了。”卫湘屈膝深福,心里暗暗参详个中深意。
她首先琢磨的是这些意思是真出自陛下还是容承渊的叮嘱,转念又觉这并不紧要。
若是出自陛下,她当然要听张为礼的话,让尚服局尽快将这些赶至出来,以悦圣心;而若是容承渊的意思,那就是容承渊拿准了陛下会喜欢看到她穿这些,便与前者也没什么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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