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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遂平长老道别后,白遥问女鬼:“你刚才怎么走一边去了,发现什么了吗?”
“嗯,”女鬼道,“先说说你的,制服恶灵时,你观察了半天,有什么发现?”
“那不是恶灵,是恶鬼。”白遥知道女鬼不懂,简单解释道,“像文平父亲那样,如果最终没有道士相助,死后可称为恶灵,失去意识,夜间出现,盲目伤人。而这种恶灵要是被人以法器驯养,一旦失误,恶灵反而会将法器作为己用,有意识甚至有目的地伤人。”
“那你先前说的孤魂与恶灵又是什么关系?”女鬼突然问。
“呃……”白遥想了想,“孤魂就是恶灵,反正,就是那种飘飘忽忽的做坏事的,知道指的是它们就对了。”
女鬼上下看她一眼:“你怎么既像个道士,又像个三流骗钱的,偶尔又像个道士。”
她有些好奇白遥的故事了,会制服恶鬼,却连那些东西叫什么都不明确。
“我……反正我厉害就是。”白遥含含糊糊,心中泛起一阵黯然。
女鬼想起了先前恶鬼几次攻向圆坛的情形,转了话题道:“你说恶鬼袭人是有目的的?”
“是啊,它们有意识,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那只恶鬼似乎总是想尽办法攻击圆坛。”女鬼说。
白遥回想一番,发现确实如此。
“它的目的是六爻石?”白遥问。
“有这个可能。”女鬼道,“但它几次都是从左侧进攻,云清守在左侧,所以明明右方更薄弱,为什么它还非攻左方不可?”
左侧……白遥深思,她记得当时只有三位长老在坛上,最左边站的是,是长老罗云支!
她看向女鬼,女鬼微微点头。
水更深了。
云重自议事堂离开后便径直向玉玲儿家中走去,到了门口,玉玲儿正红着眼出来,与他碰上。
“阿爸……”玉玲儿才开口,眼眶又湿了。
云重明白,却也全无办法,摇摇头:“去煎药吧,我去看看清儿。”
屋内草药苦气弥漫,云重本稳着情绪,直到亲眼看见床上消瘦苍白的女儿,心中闷堵,颤抖着舒出一口气,眼眶红了泪水。
走近床边,扶着拐杖坐下。床上云清呼吸微弱,像是睡着了。若真是睡着,那便好了。
云重少有地露出父亲的慈爱,盯着云清一动不动。他不敢说话,像害怕吵醒熟睡之人一般,害怕吵扰了她休息。
平时见了云清,她从不让他费心,什么事她都能处理得很好,无需他多言。原以为他们父女间没有什么话好讲的,直到此刻,万万千千想要细水长流慢讲时,却怕惊扰了她。
他把上云清脉搏,摇头,眼泛泪花,将她的手放回被子,仔细掖好。
天已沉沉黑下,不透一丝光亮,此时接近凌晨。云重明白,自己的女儿至多撑到明日酉时,也许……也许未必能过正午。
玉玲儿端着热水回来,听到声响,云重擦干眼角泪迹,深吸一口气,起身让开座。
“你来吧,我就先回去了。”云重说。
“阿爸。”玉玲儿朝他跪下,“求您救救云清吧,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您了。”
“起来,先起来。”云重弯腰扶起她。
眼前玉玲儿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六爻石撮成了她与云清的一段关系,她们两个你不情我不愿,本以为荒唐至极,而这近半年的相处,却让他不得不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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