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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来得悄无声息,又是远程攻击,没能预警不是他们的错。
谢明灼抬抬手:“不必自责,起来吧。”
“殿下宽仁,卑职不敢欺瞒。”侍卫咬牙涩然道,“魏大江在杀手偷袭之前,就已告知卑职有人逼近,是卑职刚愎自用,没能及时御敌,卑职万死难辞其咎!”
他此举,既是表明自己忠心皇室,也是为了报答魏大江的救命之恩。
倘若魏大江能借此机会入了权贵的眼,解了当前困境,他也算是还了人情。
谢明灼着实有些惊讶。
若侍卫的话为真,那魏大江岂不是有着与二哥几乎等同的耳力?
看来世上的确存在天赋异禀之人,他们一家五口的金手指也不算太过突兀了。
耳力不凡的人才,要是用得好,有时也能起到关键作用。
只可惜有人滥用职权,人才都被埋没了。
谢明灼心下有了计较,便道:“你的确有过,但念在你忠心耿耿兼知恩图报的份上,从轻处罚,回去后领二十军杖,罚俸三月。”
“卑职叩谢公主恩典。”
“其余罹难者,依照惯例抚恤其亲属,此事交由你负责。”
侍卫感激涕零:“卑职遵命。”
*
诏狱的确名副其实,天还未亮,二十二名杀手在锦衣卫残酷的刑讯下,已有大半人招供。
口供直指敬国公府。
这在谢明灼的意料之中,想要杀人灭口的人,除了总督京营戎政的敬国公,别无其他。
只有章家才担心“役占”一事传到皇帝耳中,这些“工匠”的存在无疑是一颗炸弹,他们要先将这颗炸弹悄悄处理,来个死无对证。
猜测需要证据证明,锦衣卫的审讯口供是其一,二哥的“采访笔录”是其二。
两者分开进行,不存在相互串供的问题,倘若前后两者的笔录存在必然关联,便可确定敬国公以权谋私、擅役京军的罪行。
魏大江是入京操备的河南班军一员,班军也在京军之列,如他这般被奴役的军士,不知还有多少。
军士都被权贵私占役使,平日无暇操练,等起义军叩响京城大门时,自然两股战战,流涕不敢上前。
起义军劈开京城大门,就如撞开豆腐一般轻易,京城沦陷是必然。
外有天降大雪、官逼民反,内有勋戚堕废营务、浮荡成风,这个国亡得不冤。
大雪还有半个月降临,“刈麦计划”等到半个月之后才能见到成效,当务之急是解决京军营务问题,敬国公作为三营大将,必须要从重处罚,以儆效尤。
但章家在京城经营多年,根深叶茂,如何才能一击即中,连根拔起?
光靠一个“以权谋私”绝对做不到。
章家能做出“私役军士”这种事,不大可能在其他地方表现出仁慈和善良。
她需要更多更有力的证据。
但收集证据需要人力和时间,人力她有,时间却不等人。
敬国公今夜宿在宫中,暂时收不到消息,等天一亮,下了朝,杀手失败被俘的消息肯定瞒不住,届时打草惊蛇,不利于锦衣卫挖掘更多阴私。
可救下工匠、逮捕杀手不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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