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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燕衢思忖着,“会不会太久了?”
“王都里的权贵接二连三地出事,总要时间恢复元气。”燕衡固执己见,“臣弟认为这个时间,不早也不晚。”
说是恢复元气,但其实这是燕衡给自己的时间,现在让他去杀谢承阑,他知道,自己下不去手的。
思虑再三,终于,燕衢松口了。
但先前说过了什么“不放心”之类的屁话,也不好这会儿改口。于是趁着高柳燕昌这几日回宋平,便下令他二人绕着路送燕衡回吉州。
至于返程,再随便派个人去接得了。
燕衡对他这漏洞百出的措辞也感到好笑。自己说要回吉州,他就嘘寒问暖地关心自己身体,自己一说年底冒着风雪去庭州苦寒地,他反而一口答应了。
真是……鸡贼。
一天时间,燕衡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只是还是吃不下饭。
崔云璋见他这般放不下心,但又忙着安排明天南下的事宜,抽不开身来伺候他,于是便叫了薛云珂看着点。
书房里,燕衡端坐着,睨几眼当下跪着的几人,一言不发。
“确实被人泼了柴油。”山虎下巴一戳,“这几个都是昨日事发前进出过木琥台的人。”
燕衡慢悠悠起身,朝他招招手,道:“给我。”
山虎明白他要什么,一刻不停地将腰间佩刀递给他,侧身到了一旁,让时还拉着薛云珂。
薛云珂走得僵硬,面无血色,他半身躲在山虎后面,透过山虎肩头看燕衡,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和害怕。
他和燕衡没见过两面,但打交道时也都好声好气,相处起来还算好说话,他一直把燕衡当崔云璋那样的哥哥。
他从来没在燕衡脸上见过这种神情,也从来没对这人感到这么恐惧过。
燕衡没心情去管有没有人编排他,他只想杀人。
他拿着刀,在那四人周围慢悠悠转着,一会儿把刀架在那个人颈间,一会儿使着拍了拍这个人的头,冷声道:“自己交代清楚。”
地上跪着的人一个劲打颤,耐不住恐吓,有人率先开口:“夫人刚回那会儿,小的去送茶水的,完事儿后就去前厅扫地了,其他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燕衡不作声,刀背在那人肩膀拍了拍,转而把刀指向另一个,问:“你呢?”
那人浑身一抖,低头不敢看人,说话都变得结巴:“小的……小的去帮夫人理草药,完了就去伙房帮忙了。”
这人说完,另一人立马抬头,指着他忙声道:“小的也是,和他一起去帮夫人理草药的。我记得走完没多久就……就起火了。”
反应过此话不妥,他又撑起身猛然摆手,惊慌道:“但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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