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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桦哥。”李大明补充完整。
柯桦捧起桌上小山一样的橙子皮砸向对面。
“不要乱丢垃圾!”食堂管理声如洪钟地吼道。
一行人灰溜溜地跑走出食堂,冲进烈阳里,下一秒,又呼啦啦退到树荫下。
周智搂着汪睿,吊儿郎当地问:“我们要去东门主题酒店,请问有人一起团购吗?两个房间起团哦。”他竖起两个手指。
汪睿张嘴要说话,搂在肩上的手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唔唔唔~”
钱锦搂住李大明矫揉造作地说:“算我们一个,主题酒店还没去过,变不变态,够不够疯狂,不够不去哦~”
李大明偏头作呕。
柯桦刚把斜挎包挎在身上,闻言摘下包,先抽周智,再抽钱锦。
四个人鸟兽散,朝两个方向跑了。
世界终于清静,只剩下蝉聒噪地叫着。
柯桦先去自动贩售机前买了一个冰杯。拎着饮料和冰杯回到树荫下,那颂已经出了满头汗。他把冰杯贴在那颂额头上。那颂拿走冰杯,撕开盖子,柯桦把柠檬饮料倒进去,插上吸管。
冰凉的冷饮滑进热乎乎的喉咙和胃里,整个人瞬间凉快下来。那颂顺着树荫往前走,柯桦跟在一旁。那颂迷迷糊糊带错路,走进了一处死胡同,站在被爬山虎霸占的墙下,吸着饮料仰头看墙头的爬山虎。
柯桦扒开浓密的爬山虎,里面并没有通往秘密花园的铁门。他试着拽了拽墙上的爬山虎,又寻根溯源,发现了一株位于两片砖墙拐角处的巨大榕抱石。
榕树的树根死死抱着“拐角”,两片砖墙的交集就是这颗形态怪异,生命力旺盛的榕树。
“这里。”柯桦回头朝那颂招手。那颂依旧站在墙根下,咬着吸管望着墙头。他似乎希望眼前的墙或者墙上的树,给他让路。
柯桦打了个响指。
那颂走到榕树根下。
柯桦一只手抓着树根,脚踩着树根包裹的石头,毫不费力登上去,回头朝那颂伸出另一只手。
那颂拍开他的手。柯桦不再管他,三两步爬上去坐到树根最高处,一只脚蹬着墙头,手臂搭在膝盖上,王似的居高临下俯瞰他的领土。
他睨着光,又居高俯视,整个人显得高大又神秘。
那颂举头仰望:“为什么爬过去?”
“废什么话。”柯桦回头朝后看,“知道后面是什么地方吗?”
“傻逼。”那颂低头轻嗤。这里就是他南墙,往回走才对
半分钟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坐在树根的最高处。
墙外是一条河,水面很宽,河水平静。不知道哪来的鸭子在河里自由自由在的飘着。
南墙外果然没有路。那颂望着河面的目光有些悲切,眼前飘过生态园的那条河——河边钓鱼的人,河里大群游过的鸭子和白鹅,总是跟在主人身边的大狗,刷了新漆的火车头,两张摇起来吱哇乱叫的老摇椅。那天的烤鱼有点焦、烤翅很咸,大狗的零食并不好吃,阳光过于毒辣,风时有时无,杨树叶的刷刷声很吵。那时的柯桦比大狗还狗……
“大狗还在生态园?”那颂问。
柯桦偏头看那颂。那颂坐的位置偏下,略低着头,他只能看见那颂低垂的睫毛,和夕阳笼罩的上半张脸。“想它了?”
“羡慕。”那颂说完一激灵。他在放什么屁!他起身往树根下爬,落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满是爬山虎的墙。看,我回头了。
家属院里很安静,正常排课,这会儿所有老师都还在上最后一节课。宣和今天下午课满,不会回来的很早。宣和不在,奶茶也不会来。
那颂开门,柯桦跟在后面进屋。之前取书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柯桦站在门口打量宣和的家,屋子随人,宣和是个气质与长相都很出众的老师,给人干练、幽默和品味优质的感官,他的家跟他一样,布置的时尚不失格调,简单优雅。
那颂把自己拖鞋扔到柯桦脚下,“站那干嘛,等我给你脱。”
柯桦收回目光,把脚递到那颂面前。那颂抬头瞪着他,手却伸过来拉开了帆布鞋的鞋带。
那颂把帆布鞋扔到地上,“它,”他点在另一只帆布鞋上,接着点在柯桦裤子上,“它”又点在柯桦t恤下摆,“还有它。”他站起来,捏着柯桦下巴把人拉近,“只有我能脱。”
柯桦轻笑。“你不在,我就不脱了?”
捏着下巴的手松开,那颂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暗。
好像在控诉他的口无遮拦,那颂的眼神有一瞬间浮现出愤怒和痛苦。柯桦不知道他又怎么了,弯腰脱掉鞋子,穿上拖鞋,搂过那颂的肩带着他转身,问:“你住哪间?”
那颂跟着往里走了两步突然停住,他走之前摔过东西,而且自己卧室的德行……他伸手指向沙发。“你们教授不是人,我已经睡了一个多月沙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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