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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会放开阿娘的手!
一放开,阿娘就跑了。
时安夏永远记得在运粮食的马车上,连喊都不敢喊出声,只是睁大眼睛,泪流满面,眼睁睁看着阿娘跑远。
那一跑,就是一生。
她曾经一生都在寻找阿娘啊。
时安夏紧紧握着阿娘的手,眸里闪烁着温暖细碎的光芒,“阿娘,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您都是我的阿娘。”
姚氏心头微热,只觉这些年的坚持,忽然有了回报。
她不求回报,却有了回报。那些受过的苦,遭过的难,撕心裂肺的过往,全都不值一提。
时安夏一边轻揉着姚氏的手,一边笑道,“阿娘,您是不是以为叫我‘小叶子’,会让我想起自己做过叶家的鬼胚?”
姚氏点点头。
时安夏却是摇头,“不,阿娘。我对‘小叶子’这个称呼不介意。因为那六年里,我生活得很幸福。我不是叶家的‘小叶子’,我是阿娘的小叶子啊。”
就好像有过她这样经历的人,一定对红色很畏惧。可她不同,红色总让她想起阿娘对她的好,以及被阿娘捧在手心里的温暖日子。
她这样的人,脑子多少长得跟别人是不同的。比如有人会觉得重生一世,为了避免麻烦,必须要避开报国寺与晋王的相遇,方是坦途。
她却偏不。
守住本心,才是打破宿命的正确方式。逃避从来不是强者该做的事。
时安夏拿起锉刀给阿娘修指甲,一边修一边道,“第二件事呢,我母亲想要见一见阿娘,您愿意吗?”
姚氏的手又是一颤。
时安夏抬头看着姚氏,“阿娘,以后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您是我阿娘,她是我母亲,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您若是现在不想见,也没关系。往后……”
“见。”姚氏轻轻吐了口。
她想看看能生出女儿这么好的宝贝,会是什么样子的女子?
唐楚君得到召唤,忐忑不安走进屋里,心里竟有一种面见长辈,需要得到认可别挨骂的复杂情绪。
她来到姚氏面前,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见到瘦骨嶙峋且老态的女子时,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但她掩饰得很好,带着一种厚重且庄严的敬畏心,进来就跪下,头首伏地,匍匐行了个大礼。
时安夏连忙侧身让了让。她也没想到母亲能如此放得下身段。
姚氏更是惊了半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唐楚君抬起脸时,已是泪如雨下,“贵人的大恩大德,楚君无以为报。”
别说是给姚氏磕一个头,就是磕十个,也是她应该的。
她无比愧疚,“我是夏儿的母亲。可我不称职,弄丢了女儿,才害她有了那么可怕的经历。可夏儿又是幸运的,她有你这样的阿娘,陪她度过一生中最需要呵护的时光。”
时安夏忙起身,扶起唐楚君,柔声道,“母亲,快来坐。”
唐楚君这才坐到了床边的圆凳上,忐忑不安地准备接受姚氏的批评。
姚氏盯着唐楚君看了半晌,忽然道,“像,像极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还纳闷呢,仅凭一个名字就被领回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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