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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闷得厉害,伤口也疼得厉害,就连淋在身上的雨也像冰一样得冷。
国师的竹海,亦是葬人的墓。
斩厄此去,走的乃是死路一条。
他的前方,刀光正在竹林间穿梭。因着雨大,那刀也变得光怪陆离。
大雨将天地都打湿了。
国师头顶上的那把伞,根本遮不住什么。他虽然坐在步辇上,但鞋履照旧湿漉漉的。
看见斩厄,焦玄脸上露出两分忧闷:“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
斩厄心想,那“一个个”里头最让国师不痛快的大概是他家主子。而且听国师的口气,他家主子应该还好好地活着。
他提着的心落回去了一点。
握紧刀柄,斩厄绷直了身体。
刀光已将他团团围住。
焦玄坐在上首,微微弯了弯腰,望向他道:“斩厄,你怎么长成了一只白眼狼?”
斩厄没有吭声。
焦玄将脸探出伞外,任由大雨淋湿面颊:“你独自留在这里,无邪却跑了?”
“是我自愿留下的。”
“笑话。”焦玄哈哈大笑,“哪有人自愿寻死。”
斩厄木着脸,任由雨珠沿着鼻梁流下来。
他有着一只十分挺拔的鼻子,英气十足,就连无邪平日见了,也不得不夸它生得好。
此刻,大雨中,那笔直的鼻梁更像刀削的一样冷酷。
斩厄道:“国师当然不会懂,因为没有人会为了国师自愿去死。”
这话经由旁人来说,便是嘲笑,是讽刺,但从他嘴里冒出来,却很辞顺理正。
焦玄不笑了:“说你不机灵,倒是我轻慢了你。”
他挥一挥手道:“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单凭你一个人,又能挡得住多少?”焦玄把伞掷到了地上。众人皆在淋雨,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遮的了。
反正遮不住,不如淋个痛快。
大风吹过来,刀剑相击,发出嘈杂而尖锐的声音。
斩厄看起来像个阿修罗。
三头六臂,手托日月,口中吐火,总之,不像人。
焦玄有些心惊。
他揉揉眼睛,觉得自己看见了幻觉。
斩厄当然不可能拥有三头六臂,他再高大强壮,也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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