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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父,以您之见,我们当采取何种应对之策为佳?”
他所称的尚父就是他堂叔陈守度,陈朝建立之初,就被陈煚尊为国尚父,掌理天下之事。
此时也依然以太师身份,总摄朝政,连陈煚都要看他脸色行事。
陈守度虽然目不识丁胸无点墨,但却是一个奸雄,有能力,又极度残暴,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满安南的人,就没有不怕他的,所有政令,都得经过他点头才能施行。
今年他都六十四岁了,也依然是安南真正的主心骨。
他坐在几乎与陈煚位置齐平摆放的椅子上,悠悠饮茶,一点都不急着回答陈煚。
陈煚侧着身子,巴巴看着陈煚,也不敢催促,只能心平气和地等着。
陈日皎陈婆列也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怎么喘。
那一盏茶,似乎能喝一辈子一般,一直不见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守度才放下还剩一半茶水的瓷盏。
“对策,无非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蒙古人留在大理的兵,也就在三五万之间,就算全部来攻,又能有多大威胁?”
“当然,蒙古人战绩摆在那,除了对宋朝有些无从下嘴外,其余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所以料敌从宽,咱们这次就拿出全部家当,和蒙古人碰一碰。”
“蒙古人胜在骑兵,我大越不是山岭也是水网,能让蒙古人发挥不出所长。”
“蒙古人不耐湿热,我大越即便最冷的时候,也只需要单衣。”
“总结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咱们一方。”
“这一战,如果咱们胜了,就趁势追击,一举攻下大理,开疆拓土!”
“万一打输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大不了就给蒙古人劫掠一遭,只要天一热,他们肯定留不住,咱们再收拾河山就是。”
姜还是老的辣,陈守度这一番分析,不啻于给陈煚吃了一颗定心丸。
“还是尚父高明!听此一言,朕心中忧虑一扫而空,甚至巴不得蒙古鞑子快快来攻了。”
陈日皎也极力恭维,“尚父之睿智,非我等小辈能比,寥寥数语,利弊分明,此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气度,更是令小侄万分敬服。”
陈婆列也是兴奋道,“常人只想着怎么度过危险,而尚父却能从中窥见机遇,不愧为我大越中流砥柱,这就够小侄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对于三兄弟的马屁,陈守度还是极为受用的。
到了他这个地位层次,能感到享受的事已经不多了。
但他也没有沉浸多久,便又正色开口。
“咱们将蒙古使者下狱之事,也不用刻意封锁,反正无论消息是不是传回大理,只要到了时间不见回信,蒙军就会开始行动。”
“我估算了一下,大约两个月左右,蒙军就能兵临大越。”
“所以,咱们也得抓紧时间备战,争取全歼来犯蒙军!”
“如今我大越与宋朝的关系,就是唇亡齿寒,沟通大宋朝廷是来不及了,但咱们要尽快向广南西路的守臣通报蒙军动向。”
“不指望他们能派兵增援,但咱们可把与宋边境的军队大量抽调,想来这个节骨眼,宋人不会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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