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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青容本想留纪青梧一道用晚膳,但被她拒绝了。
纪青梧一想到要和这对如胶似漆的夫妻俩,在同张桌上吃饭,硬插入他们二人的世界中,就有种莫名的尴尬。
离开忠勇侯府后。
纪青梧坐在马车上,就开始思虑着明日之事。
回到梧桐苑,她便换了身家常水蓝色轻薄大袖长裙,坐在靠窗的炕桌旁,拄着腮凝思。
连屋子里何时多个人,她也没察觉到。
女子神情肃穆,灯光下没有给她添了朦胧柔和,反而像下一刻要上战场打仗的士兵一般。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纪青梧倏地被人摸了下脸,她惊慌地往窗边缩了缩。
待望进武肃帝沉黑如墨的眸中后,她眨了眨眼,眼前人没消失,不是她的臆想。
皇帝又悄无声息进到梧桐苑了,纪府的护卫竟如此不中用。
这个距离显然不够安全,纪青梧又稍稍退后了些,才问道:“陛下是何时来的?”
夜闯闺阁之事,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就在你脱了这件烟罗衫之时。”
武肃帝的手指挑起她适才换下的这套衣裙的银红披帛。
他今日穿了月白缂丝赤龙含珠圆领袍子,紫金冠束发,他低头看她,有一种高在云端的俯视之感。
可眼神轻佻又散漫。
看的纪青梧耳根一热。
她连忙抢了过来,把那套裙子团了团,扔到榻子的最里边。
纪青梧刚回家时,屋中没人且门窗都是紧闭的,她懒得多走几步去净室,拉上纱帘就直接换了衣服。
可这皇帝陛下在这儿,却不出声提醒她,看着她宽衣解带。
想到此,纪青梧有点儿气恼。
她移到软榻的里侧,不看武肃帝,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桌上装着果子的锦盒。
武肃帝在炕桌的对个儿坐下,执起绘着莲莲荷叶的青瓷茶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悠闲地用杯盖刮了刮浮起的茶叶。
递到她面前,好脾气地道:“朕用此茶赔礼。”
纪青梧看了一眼那茶杯,又扭过头去。
之前几次相处只觉得害怕,每次回家都是带着劫后余生的念头。
可经过昨夜,好像有什么东西变质了。
她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地大哭过,两人又那样亲密地相贴,她承受着他热切灼烫的亲吻。
纪青梧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思,可就是不想搭理他。
究其原因,还是因他夜闯她屋中,又丝毫不避讳地看她换衣服。
如若她看的话本子够多,就会知道,这是女子动心之兆,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得矜持和庄重。
武肃帝也不觉她忤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放下。
正色道:“朕没料到你一进门就开始解腰带,等朕反应过来,你已经脱得只剩下中衣,此时唤你也不合适。”
纪青梧很难相信他的说辞。
她今天穿着的这套金粉衣裙料子挺括,美则美矣,就是裹得她太紧。
所以她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因在想事情,边走边脱,脱衣裳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
好在她没有直接换了寝衣,而是换上一套轻盈的长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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