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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离开当夜,江振回府不久后,换了身家常水墨圆领袍便去往芳芷阁,她看见公主时,公主穿着那条脏污的月白襦裙,坐在如儿她们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棋台,与如儿玩双陆。
“公主到下人屋里,你们也不拦着?”
江振先走到公主卧房,并未瞧见公主的身影,听见下房传来嬉笑声,他又负手走过去,见公主竟在下房,他在侍从堆中找出浅黛问话。
江振一说话,饶有兴致观双陆的姑娘们才注意到有个男子进来了,纷纷行礼,浅黛道:“回驸马的话,公主出不得芳芷阁,芳芷阁除却公主卧房,也不过是这三两间下房,她硬要婢子们将棋台搬到这屋里玩,婢子们也只得迁就。”
“你这话,是指责本驸马不该囚禁公主?”江振语调轻飘飘的,鹰隼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阴厉的质问。
“殿下有恙,胡乱跑容易磕了碰了,婢子不敢指责驸马。”浅黛讪讪道。
“本驸马可不记得,芳芷阁原先有个棋台?”江振不再看浅黛,他走到公主身后,看着公主下棋。其他丫鬟们要散开,江振比个手势要她们站在原处,不必惊扰公主。
浅黛侍立一旁,答道:“是古大管家命人送进来的,今日丽妃娘娘到芳芷阁来,她离去时,公主也要跟着跑出去,又闹了好一场,古管家便说送些玩的给公主。”
“他倒是有心。”江振似笑非笑。
“哎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公主赢了如儿一局,欢喜地伸个懒腰,这一伸懒腰,正好看见身后的男子,她转回身,拉起男子的衣袖便翻找起来。坐着找不尽兴,没多久,她就站起身来找。
“夫人要找何物?”江振抬起双手,由着公主翻找,他低头看着矮他半个头的公主,笑问。
“吃的,吃的,吃的。”
公主嘴里不断重复两个字,江振朝等候在外的郭文龙喊了一声,郭文龙便也走到如儿她们屋里,将两串糖葫芦递给江振。
江振将其中一串上包裹的油纸取下,递给公主,“夫人可是找这个?”
“糖葫芦!糖葫芦!”看见好吃的,公主两眼放光,她跳将起来要去拿,江振却抬高手臂。
拿不到糖葫芦,公主恼了,“快把糖葫芦给嬅儿!”
无论公主如何来抢,江振就是不放开糖葫芦,“这屋里人多,怪闷的,夫人回自己屋,我便将这个给夫人。”
“自己屋?”公主挠挠头,“自己屋,在哪儿呀?嬅儿的屋,在宫里,在东宫。”
若旁人说自己的屋子在东宫,江振就该忌惮,而眼前的公主傻乎乎说出这话,江振却只觉着她傻得可爱,他索性将糖葫芦重新交给郭文龙,公主正要去郭文龙手上抢,他打横抱起公主,“夫人不知自己屋在哪儿,为夫抱夫人回去。”
“你说的,你给嬅儿吃糖葫芦。”躺在江振的臂弯中,公主的双手搂上江振的后颈。
头一回被公主这么搂着,江振身子发麻,他抱着公主往前走,走到卧房门口,才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甘棠掀起门前的帘子时,公主道:“菌菇呀,像是在哪听过,你可吃过?”
江振摇摇头,“没那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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