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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惊人之语（第1页）

如果说，之前谭鹏海只把顾然看做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小辈，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但听完他的这番见解之后，看待的目光也稍稍有了些变化。他对《繁华·红图》的见解，竟然就是云开勋老先生创作时的心境。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正是国家刚渡过镇痛的时期，一切都是萧条的，所想的繁华也还没有实现，所以只能将工人与农民绘在了画布上。正是这样的思想内核，辅以超高的绘画水平，这副作品才被称为开国第一绘。但这些内幕，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是谭鹏海没说什么，只是指着旁边一副国画说：“那你对这一幅画怎么看？”这是一副立轴纸本画，宽三十厘米，长一米五，尺幅八尺左右。画中是山水，高峰险峻，瀑布如水帘轻盈摆动，青松黄石大气磅礴，笔触精妙的好像山间的风都呼之欲出。顾然看了过去，仔细端详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一沉默，整个展厅里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似的。今天汤嫣带着寰宇的这个多人来这，为的就是给谭鹏海留下一个好印象，从而达成合作。在此之前，谭鹏海还只是和汤嫣、杨休说话聊天，这是正常的。但他忽然这么重视顾然，反而忽略了一旁的汤嫣和杨休，反而让人觉得不对劲。之前羡慕嫉妒的人，更是用愤恨的目光瞪着顾然的背影。恨不得取而代之。作为今天的主角，汤嫣却没有太多负面情绪，反而还有些骄傲。就好像受到谭鹏海重视的人是自己一样。哼，这个小流氓还挺厉害呢。谭鹏海见顾然不说话，催促道：“想到什么说什么，墨迹什么。”顾然说：“我不好评价。”“嘿，你倒是有意思。之前不还什么都敢说么？这幅有什么不敢的？”顾然看了看身后，乌泱泱一大帮人，说道：“谭馆长，咱们借一步说话行吗？”谭鹏海的手负在身后，上下打量着顾然，觉得他这要求也太突兀了。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在人群中响起。更加好奇了。汤嫣凑近顾然身边说：“你到底想干嘛？这要求也太不妥了吧？”顾然苦笑着，对谭鹏海、汤嫣解释：“我是认真的，谭馆长，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他这么一说，更加勾起众人的好奇心。杨兴学就是想苛责找茬，也看着谭鹏海对顾然亲近的份上，忍了下来。听这小子说的邪乎，谭鹏海点了点头说：“行，不过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兴学，你带着汤总他们在别的馆转转吧。”等所有人都被支开之后，谭鹏海期待的看着顾然，想听听这小子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谁知，顾然一开口就说了句废话：“谭馆长，我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刚刚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给你交个底吧。”这句话其实是在给谭馆长打个预防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果不其然，谭鹏海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许多，连负在身后的手都环抱在了胸前。“这画啊，应该是假的。”顾然放慢语气，语不惊人死不休。谭鹏海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微笑，乐了。“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他虽然笑着，但那个笑容冷冰冰的，深邃的眼神中还藏着一抹怒意。“嗯，其实我还有一个猜测。”谭鹏海哼了一声，继续道：“说说看。”“这画，腹中藏宝。”“越说越离谱！”谭鹏海连冷笑的心情都没了，指着顾然喝到：“一派胡言，你自己说的，你信吗？”忽然发怒的谭鹏海，瞬间变得盛气凌人，每根眉毛都立了起来，瞳孔瞪的滚圆，就好像是一阵扑来的强风，会把人直接压倒一般。顾然却不受影响，淡淡的说：“我和您说实话，您要这种态度，就算了。”“我态度怎么了？！”谭鹏海又质问了一句。嗓门并不算小，不远处的寰宇同事们几乎都听到了，忍不住好奇的张望着。有人担忧，更有人辛灾乐祸。顾然叹了口气，好心当驴肝肺，自己就不该多嘴，摆烂多好？“你刚刚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谭鹏海又问了一句。他还是不信的，只是稍稍谨慎了一些，想要搞清楚这小子为什么说这种胡话。但看他那副失望的表情，又觉得带着几分认真。但这次，顾然却不愿意说了，随口答道：“您就当我胡说的，您什么都没听见，行了吧？”谭鹏海没理，强势的拽着顾然的胳膊，走到画前，隔着玻璃保护膜，仔细的端详着。“你说这画是假的，我怎么一点瑕疵都找不到？你要是说的能让我信服，你们寰宇的合作，我就同意了，而且合作商的活动主导权给你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价值千金。但顾然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个合作能不能成，毕竟赚了钱也不给自己分红，所以这个承诺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又仔细想了想，这老头好像也没什么其它东西能给自己的。“小顾，你也别闹情绪。你的观点太惊世骇俗了，你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邹老先生吧？这幅画是六十年前他去世后，他家里人遵照他的遗嘱，把画捐给我们馆的，价值连城啊，你说它是假的，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啊。”顾然不认为这是道歉，但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肯说软话，本就不容易。顺着他的话，顾然给了个台阶，说道：“你们这些老艺术家的境界和审美高是事实，可论书画的真伪还没什么经验。”“邹老先生我当然知道，这副应该就是著名的《庐山三叠》了吧？他的笔法粗中带细，如山石的裂缝，就算用放大镜观察也能看见细节，可你仔细的看看这副，模的倒是像，可是还是缺少了精髓，太刻意了。”“还有这颜料，据我所知，他画这副作品的时候，就在庐山脚下，用的颜料是当地的产的天然颜料，可这副用的却是化学颜料，色调偏艳，您只要往后退几步，和周围的作品对比对比，多看几眼，也能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