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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人口司的世界人口调查报告显示,每一亿人口中就有0。16%的特殊人类,而其中能顺利生存下来的,不到一半。
有的特殊人类因为模样怪异,在降生后很快遭到扼杀;有的特殊人类由于自身身体条件受限,无法存活。
直觉告诉向云来,眼前的青年大概属于后者。
胸口那团火嵌在他的皮肤里,但看不清是否在肋骨深处。皮肤的裂缝像伤口,又像被烧出的孔洞。他不声不响的时候,仿佛一棵阴燃的树扎在地上。向云来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艺术品,一座雕塑,但和青年的目光对上时,那人居然说话了——“我饿。”
向云来:“……”
青年声音十分嘶哑,声带仿佛被长时间磨蚀,每一个字都艰涩无比。
“给我吃的。”青年又说。
向云来:“……你是谁?”发出声音的同时,他的脑子开始转动,“不是,你烧了我家电闸,怎么还有脸让我给你东西吃?”
青年不语,眉头在手电筒光线里缓缓皱起。他瞳孔很特别:两颗鎏金的珠子被眼皮包住,露出的一半闪动亮光,含着一丝难以形容的妖艳。
他开始移动,绕过向云来往前走。因个子接近两米,向云来跟在他后面手电筒平平一扫,恰好照亮他两瓣屁股:“……你那儿L来的?怎么不穿衣服?流氓!”
青年:“穿不了,会烧掉。”
向云来:“等等,你走哪儿L去?你干什么?!”
青年居然径直走向百事可靠的后门。后门一层木一层铁,他抬起手贴在木门上,才几秒钟,烟就从木门冒出来。
“想敲门,但敲不了。”青年说,“喊人,但你听不见。”
那扇门是过年前新装的,向云来心疼得两手乱舞:“别碰!”
一个黑魆魆的掌印留在了门上,青年甩甩手:“收留我,否则我烧死你。”
向云来骂骂咧咧往屋里走。按照青年的说法,他先接了两桶冷水浇在青年身上,嗤啦几声,青年身上冒出浓烟,像烧红的铁器淬了火。向云来担心他被自己浇死,但湿淋淋的人体皮肤却飞快褪去火烧的焦黑,露出那人相当明朗的五官。
他头发火红,黑得枯焦翻卷的发尾乱糟糟堆在肩膀上,一双眼睛仍是鎏金般夺目,浑身皮肤已经变作比较正常的小麦色。只有胸口那团火仍旧困锁于皮肤之内,炽热地燃烧。
“好啦!”他像是变了个人,咧嘴一笑,抓住向云来的手。
向云来吓得不轻:这人体温仍旧很高,比流感四五天的向榕烧得还猛:“你这体温正常吗?”
“对我来说是正常的。”青年解释,刚刚的高温和异常状态是因为他一路狂奔导致,现在才是他平时的样子,“你确实是个糊涂的好人,他们没骗我。”
这话听起来又好听,又难听。
向云来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骂:“谁们啊?!”他想起秦小灯来找自己的时候也提过“他们
”,实在满头雾水。
那人走进铺子,正要在沙发上坐下,向云来发出扭曲的吼叫:“不穿裤子不能坐!!!”
“我没有裤子。”青年抓起沙发巾在腰间围一圈,施施然坐下,“不要生气,我来找你做生意的。听人说,你在王都区神通广大,什么都做得到。”
这话当然是不切实际的奉承,平时向云来能够笑眯眯点头,今日怎么听都是嘲讽。他在室内左右走了几步,恢复冷静,强迫自己先忘记还未动笔的课程作业:“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份。我没见过你这样的特殊人类。”
青年悠悠点头:“我是赤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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