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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因为俗务缠身,他暂时无法坐下来与我谈谈,但没关系,我说了,他会对我们两个之间的谈话更感兴趣,因此一定会专注地听监听设备。”
“我会先解决蝙蝠侠的问题,过来帮我把话筒固定好,你就可以离开了。”
杰森将信将疑,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后,他朝着席勒迈步走了过去,并边走边说:“你知道袭击我没有意义,对吧?你不可能赢。”
“作为医生,我通常不会选择袭击任何人。”席勒表现得有些无奈,他说:“我向你确保蝙蝠侠没有接近过我,你也不必担心他会隔空袭击你。”
杰森的步伐稍微加快了一些,他们其实也没有相距很远,短短四五步的距离就能走到,但越是靠近席勒,杰森便越感受到一种压迫感。
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感觉,好像他在走向一头猛兽,但错眼之间,又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领带的佩斯利花纹有些太复杂了,简直让人眼晕,杰森不得不扭开眼睛,可是西装上的条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杰森的视野之中不断扭曲变形,令他感觉头重脚轻。
再迈出一步,那些可恶的腰果花纹和粗细相间的条纹更惹眼了,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注定,想不去看这些东西,杰森扭头的角度就有些太不自然了,他绝不想让席勒察觉出他在退避。
于是他抬头去看席勒的脸,而席勒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灰色的眼睛。
杰森注视着席勒的眼睛又往前迈了一步,某些画面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拿着一根闪亮的针,缓缓朝着视野之中逼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令人恐惧的并不是针刺入眼球的疼痛,而是那无限漫长的逼近的过程,已经施加的疼痛是可以靠心一横挺过去的,尚未施加的则不行。
没有什么能抵挡的了这种恐惧,人类看到刑具时的恐惧,是要大于真正疼痛时感受到的痛苦的。
杰森感到了窒息,随着他又向前迈出一步,又是一幅画面闪过,剖开的手臂肌肉、破碎的骨头,它们纠缠在一起,变得令人作呕。
酷刑所带来的另一种恐惧则是,经历无可挽回的残害之后,他们仍需要拖着他们伤痕累累、丑陋不堪的破碎躯体,带着那些屈辱和痛苦的回忆,走完他们并不漫长的生命。
此类联想带给人类的恐惧,也比当时施受的疼痛要强烈得多。
杰森感觉到自己脸上的j字型伤痕开始带来令他有些难以忍受的疼痛,忽然一些眼神和目光在他的回忆当中变得具体起来。
他摘下面罩时,夜翼是怎么看他的,震惊,同情或是厌恶和嘲笑?当然还有取代他的罗宾,他一定是最高兴的人吧?
蝙蝠侠怎么会接受一个曾被小丑囚禁过的人当助手?他怀疑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又怎么会不怀疑自己曾向小丑吐露过他的秘密?
小丑为什么不杀了他呢?他究竟出卖了什么才换得自己的存活?
每个人都会这样想,死了的是英雄,活下来的是叛徒。
再次本能地向前一步,杰森看到了一双光洁的皮鞋和两条穿着笔挺西装裤的腿。
他感觉自己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对方后退了一步,自己就前进了一步,活像一条摇尾乞食的狗。
是的,这是此类酷刑摧毁意志的最后一步,那会让他们意识到他们为了活着放弃了什么、变成了什么。
让他们明白,此后他们活着就只是活着,而不是作为一个人而活。
剧烈的恐惧吞没了杰森,席勒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你还好吗?杰森,或许直接给蝙蝠侠打个电话会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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