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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人的面容与他每日在洗手池边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头发长至腰际,又着一身绯红长袍,面上铺着一层薄粉,唇上覆一抹胭脂红,发髻见别着几根金红的绒羽,艳得灼人。
沈春眠有些不可思议地碰了碰自己的脸,他从不穿这样艳的颜色,衣柜里除了黑白灰就是黑白灰,就没碰过这么灿烂的色彩。
他分明记得自己前一刻好像还躺在发生车祸的小车里,下一刻就成了这位……教主?
可沈春眠觉得自己不像是在做梦。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也并不像是什么濒死前的幻像,他的人生走马灯,就算父母亲人一个不落的都缺席了,也不该轮到那三个陌生人吧?
沈春眠目光微微一紧,而且方才所发生的剧情,怎么会那么像他最近刚接下的一部网剧?
想到此处,沈春眠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穿书。
他这该不会是……穿书了吧?
在这之前,沈春眠原本是一位不温不火的小演员,还是人生第一次接到一个戏份这样多的角色,哪怕是个反派角色,沈春眠也分外珍惜。
更巧的是,他与原著中的这位反派甚至同名同姓,简直就是缘分。
因此在收到剧本前,沈春眠便将原著小说先认真研读了三遍,收到剧本之后,他更是又将这部剧本翻来覆去地看了不下十次。
故而对于这本小说的具体情节,他可能比原作者记得还要清楚。
主角受沈温如乃是一位身世凄惨的病弱美人,年幼时与亲人失散,辗转流浪,最后被一位避世隐居的药修大能收养。
某次机缘巧合之下,主角受被认回了宗门,可谁知亲爹这些年错认反派为子,修真界最顶尖的灵修成了反派的师尊,整个宗门都无比宠爱着这位捡来的假徒弟。
他反而成了一个身份尴尬的局外人。
好在反派自己作死,多次陷害主角不成,反遭宗门尊长厌弃,最后他自己叛出师门,另开门户,成了位邪|教教主。
故事到这里才刚刚开始。
两年后,反派靠着采阴补阳的邪修秘法,修为大涨,而下山游历的主角受正巧碰上离恨教教徒强抢民女,要将一位新婚燕尔的娘子连着花轿一起掳走。
情急之下,主角受便替了这位新娘,阴差阳错地被离恨教教徒绑到了这位邪|教教主的床榻之上。
而接下来,教主将会没日没夜地折磨主角,随后主角攻不自量力地闯入离恨教,试图将主角救出,然而天不遂人愿,他也被一道困在了离恨教里,饱受折磨。
直到原著中主角攻的修为莫名其妙地突飞猛进
,最终不仅将心爱的主角受救出,还手刃仇人,将反派的头颅一剑斩下。
而这位被主角斩杀的大魔头,应当正是他如今所占据的这具身体的主人。
救、命!
那他现在……岂不是处境堪忧?
沈春眠犹豫了好半晌,这才转过身,缓步向着床边走去。
若是他记得没错,在这一段情节里,离恨教教主……也就是他,下令给主角受喂了一把催|情药。
药效发作之际,为了不被反派折辱,主角受拼死抵抗,甚至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要自刎在他面前。
现在想来药效早已发作,他只是靠近床帐,便能听见沈温如难耐的喘息声。
原著里言明,若是中了此药的人一直未能解毒,便是元婴修士,也要折损半身修为,可沈温如如今还未入凝丹之境,这样耗下去,岂不是要搭进去半条命?
怎么办?
沈春眠的心跳得飞快,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床帐掀开了一条缝,随后他似乎又想到,这一举动并不符合原著中大反派的性格。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拾掇好情绪,而后下了重手,一把将床帐拉扯开。
“瞧你那副骚样,”沈春眠咽了口口水,依照自己的职业本能,很努力地扯出了一张嫌恶的脸来,“本座看着就恶心。”
他说的很慢,仿佛怕给这句话咬了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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