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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方多病从离泽宫别院遁身回房中不久,便有离泽宫的弟子被神色微妙的陈敏觉领了进来。
这个二师侄是个闹腾性子,一走近便冲他挤眉弄眼:“流辉师叔,好像是禹司凤的师父又要见你。”
昨日他与离泽宫大宫主打了一架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浮玉岛,只是他不久前为了禹司凤结下天道契约的事也早在当天便人尽皆知,倒叫两人的这一架显得理所当然了。
方多病没好气地在陈敏觉的光脑门上敲了一把,才换了身体面正式些的法袍,随着那个离泽宫弟子来到离泽宫的别院中。
禹司凤正在院中练着剑。
摘下面具后,他将原本拢起的碎发又散了下来,身着一身月色的长衫,外面罩着一层承云色纱衣,广袖轻纱随着他身形翻飞,显得他身姿格外轻盈。
而随着他凌厉的剑招,这份翩若惊鸿又带上了几分锐利的锋芒。
方多病驻足看了许久,见他系在发上的丝带随着最后一个剑招落下,与乌黑的长发一起垂落到背上,才不由自主地扬起笑脸。
收起命剑的青年转过身来,快步走到了跟前。
“剑练得不错。”他抱着手臂夸赞,引得青年抿唇一笑,潋滟的眉眼带着几分羞意地轻声道:“流……前辈剑术卓绝,我如今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离泽宫的弟子皆是妖族,最擅长的自然是本族神通与生来强悍的肉身,像大宫主,便是主修咒术与掌法,其次则是术数。
如禹司凤这般善剑的其实称不上多,宫中留下的剑法品阶虽然算不上低,但却还是比不上专修剑术的门派。
方多病牵过他的手,摩挲着他掌心练剑留下的茧子,轻笑道:“你若是想学,我教你便是了。”
禹司凤紧了紧被他牵着的手,不自然地婉拒道:“离泽宫中的剑法我尚且没有学完,本就不该贪心再学其他。”
他有些好笑地靠过去,挤着这只小鸟妖的肩膀,“你该不会以为,我想把你拐去少阳吧?”
禹司凤面颊一热,却又被他笑出了几分委屈,竟垂着眼睫地别开头去。
方多病知道是将人逗狠了,忙探着脑袋地追了过去,手也跟着搂上了他的腰,“生气了?”
他却只是轻轻瞥过来一眼,不轻不重地道了声:“若是被师父瞧见了,怕是又要与你打起来。”
方多病这才悻悻地收了搂在他腰上的手,牵回了那只方才松开的手,讨好道:“方才都是我的错,不该与你开玩笑。”
他抓起牵着的这只手,低头亲了亲小鸟妖的手背,“我是长辈,待我们结契之后,自然是我迁就你,随着你走。你若是想待在离泽宫,只要你们宫主允许,我便陪你留在离泽宫,你若是要下山历练,那我们便一起锄强扶弱,看尽这世间的名山大川。若是你愿意陪我回少阳,那我们便抽空回去看看萍姐跟我师兄,还有璿玑玲珑他们,如何?”
本因着他落在手背的吻而耳热的禹司凤却是早已忘了这份羞意,只拿一双因为他的话而泛开了涟涟水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看傻了?”方多病坏笑着在他耳垂上轻捏了一下。
回过神来的小鸟妖水润的眼偷偷瞪了他一眼,便衣袂摇曳地走到了前面,只眼角的余光不时地瞥向他,又在对上他的注视之后羽睫轻颤地闪躲开。
两人走进大宫主的房间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的大号金翅鸟正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指尖时不时地冒出一勾利爪,又很快被他收了回去。
方多病老实地朝他行了一记晚辈礼后,他那打理得十分整齐的小胡子才仿佛往上翘了翘,随即挥袖关上了房门,在屋内布下了隔音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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