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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惊肉跳地朝方多病看去,只见一身仙衣又是血又是灰黑的器灵闭着眼,在天雷落下之际忽的又横扫一剑,再度将天雷劈开。
天雷落得越来越密集,方多病身上的血迹也越落越多,到第八十道雷霆落下时,他的剑终于挡不住天雷,叫雷光打入了身体,惨烈地痛叫出声。
只这一下,他便已软倒在地上,重重地呕出一大口血。
应渊神力已凝到了指尖,几乎便要这么破开渡仙台的禁制,为器灵挡下最后一道天雷。
但……他不能这么做。
不论是为方多病,还是遵循天道,又或者是天规所限,他都不得插手。
方多病若有所觉地抬起眼,因为剧痛而充血的眼僵硬地弯了一下,随即口中又吐下一串血来。
他不甚在意地用袖子一抹,到底是寻回了几分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没事。’
被劈坏了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他便只是朝应渊张了张唇,便沉着眼地看向天上不断酝酿着最后一道天雷的劫云。
他一定要渡过去,否则谈何救回李莲花,救回应渊?
方多病压榨着体内的神力,静静地积蓄着自己最强的一剑。
待天雷落下,他手中嗡嗡鸣动的尔雅剑带着一记惊天的剑意,朝最后这一记粗壮得几乎要将整个渡仙台都照亮的天雷。
他挥出的剑意终究未能坚持太久,便在这可怖的天雷下冰消雪融。
当雷霆刺穿身体的时候,那一瞬间几乎凌迟的疼痛让方多病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交代在这里了。
他的懊悔还未漫上心头,便觉得心口处忽的一暖,一阵温流淌过他几乎被天雷劈成黑灰的身体,就好似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那股舒适得几乎要叫他沉沉睡去的暖流一般。
而在暖流修复了他的身体后,最后这道天雷也总算散去,劫云中投出一道金光,落在方多病身上,磅礴的仙灵之气涌入他的身体,将他簇拥着托到了空中。
他那半边几乎都要变成焦炭的身体在这股仙灵之气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了血肉,周身其他地方也在金光的作用下流动起薄薄的荧光。
半个时辰后,那股金光散去,他慢慢地落回渡仙台。
守在一旁的应渊那积蓄已久的神力终于划破了渡仙台的禁制,飞身上前,揽住已经因为消耗过大,在脱去灵胎的过程中沉沉睡去的方多病。
他指尖微颤地在方多病还带着血灰的仙衣间收紧,好似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一股极其陌生的恐慌。
只是还不等他再多想,他还颤抖着的手便被另一双手覆盖。
方多病吃力地掀开半边眼睑。
“我成功了,应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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