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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蛮拍了拍孟瑶华的手道:“哎,那人上楼来了,我去厨房做点吃的,阿姐努把劲儿!”
孟瑶华:“……”她低眉酝酿了一下情绪,只听门外宋临对楼里伙计问道,“沈娘子今日可大安了?”
她只让伙计防辛励,没让伙计防宋临,于是伙计附在宋临耳边道:“已经大安了,教习娘子若知宋公子今日来访,必然十分高兴,宋公子稍候,小的这就去听风阁通报一声。”
听风阁便是孟瑶华住的雅间。
谁知歇芳楼伙计话音刚落,天字一号的雅间门刷的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推开,辛励似笑非笑的站在门槛处道:“我来的时候教习娘子还病着,怎么他来了,你们教习娘子的病就好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歇芳楼伙计万万没料到有人耳聪目明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了,还离着天字一号雅间这么远呢,怎么他的话就被人听到了。
伙计和宋临瞬间尴尬的立在当场,辛励虽然年轻,但他身形颀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矜贵之感,令人不敢小觑,不敢直视。
门口的闹剧都被孟瑶华听在耳朵里,她不由推开门试图解围。
众人见她来了,皆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辛励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扎得她难受,她冲辛励福了福身道:“刚刚确然身子不舒坦,还望金公子见谅。”
辛励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孟瑶华让入雅间内,她只好回头对伙计使了个眼色,命伙计将宋临迎入自己的听风阁内稍等片刻,她先将这煞星应付过去。
辛励在一旁将她与伙计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他垂下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将所有神色都收敛殆尽。
门被关上,孟瑶华站在屋内淡淡的问辛励道:“金公子寻我何事?”
“你在躲着我?”虽然是问句,但辛励说的无比肯定。
“不敢。”孟瑶华梗着脖子回道,她也是有脾气的,待他热情吧,他怀疑你别有用心,稍微冷一冷他吧,他又嫌你躲着他,真难搞!
“上次之事,我很抱歉。”辛励长这么大,向人道歉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已经是他示弱的极限了。
孟瑶华岂能看不出来这人的骄傲,她哪里还能继续摆谱,给个台阶就顺坡下驴了,只是记住以后离这人远一点便是。
“出门在外,金公子多加小心也是应当。”她随声附和道。
“那么,我们和解了?!”辛励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而后说道,“还如往常一样,沈娘子唱《凉州词》即可。”
孟瑶华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今日我有贵客登门,恐怕只能唱一遍了。”
辛励不动声色的往桌上放了一张银票道:“一遍一百两。”
孟瑶华十动然拒,心中默念数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孟瑶华,你忘了上次那个万钱甜粥的教训了吗?姓金的给的银票烫手,他有命给你不见得有命花!
她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态度坚决的说道:“金公子当知道我不缺钱花。”
“一遍二百两。”辛励开始往上加价。
孟瑶华头上的金步摇晃了晃,她依旧不为所动。
“三百两。”辛励继续说道。
孟瑶华的下巴略微往上扬了扬,并没有松口。
辛励认输,软了语气道:“一遍就一遍。”看来这个一向见钱眼开的教习娘子确实被自己吓的不轻,已经悄悄垒起厚厚的心防了,自己出多少钱都请不动了。
孟瑶华见辛励不缠着她了,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拥着琵琶弹唱着荒腔走板的《凉州词》。
一曲毕,孟瑶华冲辛励福了福身,干脆利索的说道:“蜜娘告退。”说完,后面跟有猛兽追她一样,火急火燎的就往外跑。
“……”辛励瞬间沉默住了,他捞起桌子上的银票抬脚追了过去,边追边喊,“沈娘子,你的赏钱。”
门外侍立的伙计眼观鼻鼻观心,真是活久见,还有客官追着要给人赏钱的,不愧是教习娘子!
等孟瑶华步履匆匆的回到听风阁时,抬头发现辛励也追来了,她的心脏猛然一提,急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辛励这会儿反倒是不急了,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打量了宋临一眼道:“这位兄台不介意吧?”他的目光太有威慑力,让人拒绝不得,宋临又是个温吞的性子,左右他是来找教习娘子探讨曲目填词的,并没有见不得人之事,遂回道,“金公子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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