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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忘掉一个人需要一辈子（第2页）

张正直吐出烟，无所谓地说：“我不是三五分钟，我是三五一十五分钟。”

哈哈哈哈。

两个男人，同时大笑，笑的很爽朗，也笑的很可悲，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然后同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高伟打破了沉默，问：“辅警，干多久了，待遇怎么样？”

张正直很丧气，哀叹一声，说：“三个月了，一个月3600元。”

“累吗？”

“累，脏活累活都是我们辅警的。”稍微停了停，张正直又说：“其实，最主要的心累，无法转正，没有升职空间；压力很大，总害怕出错，你知道，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一点错误，都会被无限扩大，动不动就要被问责，哎，不说了，你呢？”

高伟看着一脸茫然的张正直，以为当了辅警，会很好，很风光，毕竟吃上了皇粮，没想到，眼里连一点光都看不到，工资待遇只够基本生活，买房结婚，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轻描淡写地说：“我是第一天上班。”

“之前，干快递不是挺好的，你还忽悠过我，和你一起干，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高伟看看闪烁的霓虹灯，又看看冰冷的高楼大厦，说：“我想换一种活法。”稍微停了停，说：“兄弟，你说，我们没有上大学，很早就出去打工，是不是会好一点，起码结婚了，没有现在的痛苦。”

张正直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村里25岁以上的男光棍很多，甚至30以上的也有好几个，穷人就是这个命。想那么多也没啥用，干好每一天的工作，过好每一天就行了，其他的强求也强求不看。”

“你心态真好。”

“不好也没有办法，快乐和痛苦都是一天。”

“你和淑芬分手，真的不痛苦？”

“刚分手的时候很痛苦，现在不痛苦了，也许过几年就会忘了吧！”

高伟把一瓶青岛喝光，低着头，没有说话，在想什么时候，可以不痛苦，什么时候可以忘掉飞扬，想了好一会，还是摇摇头说：“我不相信你能忘了淑芬，你对她的感情，我最清楚。”稍微停了停，又说：“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眼，忘掉一个人，可能需要一辈子，也许一辈子也忘不掉。”

张正直听后，没有说话，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喝完，低着头默默没有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张正直说：“你说，我们算什么？”

高伟不明白什么意思，看着张正直没有说话，张正直苦笑一下，说：“我觉得，我们就像一粒尘埃，有钱有权的人，轻轻弹一下，就能把我们从衣服上弹下去，不管我们再心不甘情不愿，再挣扎，都无济于事，有时候我们真的很无能为力。”稍稍停了停，又说：“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很多时候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兄弟，今晚是我三个多月以来，说的最多的一次话，真的。有啥不对的，你别往心里去，也别传出去，就当一阵风刮过。”

高伟拍了拍张正直的肩膀，没有说话，知道这哥们人如其名，非常正直，一定在工作中受了不少委屈，憋在心里不愿说出来，即使和他这个最好的兄弟一起喝酒，也不愿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