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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这话不假,隔壁村就有一个姓吴的书生,读了整整三十年了,连童生都没考上,最关键的是,为了读书,卖了田地,本是宽裕的家境,如今却是连饭都吃不饱。
听到两个儿子的话,老爷子最终叹了口气,用旱烟杆敲了敲桌子。
“我们唐家终究是没有读书人的命,让小虎再放两年牛,他也有九岁了,到时候,让他跟着老二下地干活,或许也是条出路。”
老爷子一言定下,二叔三叔,二婶三婶顿时脸露喜色。
母亲兀自不放弃,朝着老爷子哭求道,“爹,求您,给小虎一次机会吧?”
唐寅看着母亲苦苦哀求,心里也不是滋味。
然而,母亲的动作,不仅没有得到同情,反而让老爷子大怒。
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指着母亲大喝道:“你这妇人,好不晓事,小虎就不是读书的料,即便强行送去蒙学,也是自欺欺人,不如安下心来,为家里干些活,日后,我自然不会亏了他。”
二叔闻言,也劝道:“是啊,大嫂,小虎蒙学要花费的银子也不少啊,你也要为我们唐家考虑考虑。”
二婶夫妻同心,连忙跟上,“是啊,大嫂,你可别太自私了,我家唐酉聪明伶俐,若是他蒙学,说不定比小虎要强呢!”
话到此时,二婶的真实目的,终于露了出来。
三叔三婶,也不甘示弱,虽然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但是每日努力,终会有儿子。
这种事情,自然不想让别人独占。
于是乎,也加入战团,嘴上说着替母亲和唐寅着想,话里的意思就是劝母亲,打消让唐寅蒙学的打算。
母亲虽然性格懦弱,但是在儿子,这件事上,自然是不肯,要争到底。
眼看着再不说话,儿子读书之事就要被扼杀了,母亲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了起来,朝着老爷子喊道:“爹,小虎蒙学的银钱,是我自己的嫁妆,你们不可以如此!”
母亲的话,顿时让家里所有人,脸色大变,这话,就等于在指责他们,在打自己嫁妆的主意,相当于在老爷子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几个叔叔婶婶,顿时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果然大怒,旱烟杆子差点戳到母亲的脸上,“你这贱人,胡说些什么?”
母亲在家里,本就地位不高,此时见老爷子动了真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依旧不肯答应,只是委屈的抽泣起来。
叔叔婶婶们见状,心里更是高兴,只要说动老爷子,此事就成了,母亲的嫁妆拿出来就是二两银子,藏起来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到时候,只要使些手段,就是唐家的公产。
二婶三婶眼神连连闪烁,都在盘算着各自的心思。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钱,不是母亲的嫁妆,而是唐寅辛辛苦苦采摘金银花卖的银子。
也幸亏和母亲对了口供,否则,这一家人,现在已经杀上门去了。
看到这里,唐寅不由叹了口气。
论心机,母亲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他年岁小,这种场面,也说不上话,否则的话,就会被人怀疑了。
老爷子怒吼之后,见母亲不敢回嘴,却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生闷气。
老爷子不表态,二婶顿时就急了起来,朝着二叔使了个眼色。
二叔会意,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朝着唐寅说道:“小虎啊,你祖父也是为你好,你每日天不亮,就要去蒙学,又苦又累,哪有放牛好玩,你听二叔的没错。”
读书辛苦,枯燥无味,小孩子都没那个耐心,二叔软声诱导,想要让唐寅自己放弃蒙学。
可惜,现在的唐寅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成年人。
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
唐寅闻言,朝着二叔微微一笑,“二叔,读书固然辛苦,但是侄儿却乐在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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