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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很热,力度温和,却不容拒绝。
李元阙突然提起了这段话题,光渡一时不明白他的用意。
若李元阙真把光渡关起来,巧夺就别想了,那只会事倍功半。
只是没有人追上她。
光渡审视了她一会,“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许久不曾回到朝上,梳理一下我失踪这段时间,朝上发生的事情。”
“我进来的时候,你已经烧了大半。”宋雨霖垂下长长的眼睫,“我瞄了一眼,零星看到了几个名字,一直好奇,想问问哥哥。”
“雨霖,我正想说此事。”
那是数日前,光渡养伤闲来无事,在自己的屋子里书写过一张纸。
“他既然未死,我之前,倒也不曾关注过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为何要隐藏下来,又伤到何处。”
如何以四两拨千斤,搅动既有的平衡……光渡心中有数,手上有棋。
第二日他没看到宋雨霖,宋雨霖的贴身侍女来报,说她有事,过不来了,这本也正常,但知女莫如兄,光渡到下午就发现不对了。
她手轻轻一拿,那茶具便碎了。
光渡听到后,怔愣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
反观皇帝,本就存夺位不正之疑,与其说有忠于皇帝的人,不如说是忠于当前的利益分配的大族与人才——光渡看得清楚,李元阙也心中分明。
光渡微微蹙眉,难得摸不准李元阙想要干什么。
两日后来报的人,说宋雨霖已到中兴府了,她见的第一个人,是白兆丰,是那位皇帝身边的宫中侍卫。
宋雨霖抬起头,“哥哥,既然你已无碍,明日我想先回中兴府,提前打理好商铺。”
年复一年,人们都习惯了西风军,习惯了李元阙,在贤主能吏的治下,这些地区已经被笼络成了铁板一块。
这些年,李元阙的西风军不仅掌握着前线布阵,还掌管着小半数疆土。
可是光渡万万没想到,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宋雨霖完全忤逆他的好意。
他逼问过宋雨霖的贴身侍女,贴身侍女递来一封宋雨霖昨日写下的信。
“老周,从今日起,西风军在中兴府的一切资源、人手,皆交由光渡大人调动,若他有指令,不可怠惰,他的一切命令皆优先于我,不可有误。注意隐蔽,切记低调行事。”
他懒懒的,眉梢眼尾就多了怠惰倦意,“能帮我到什么程度?”
这话一出,光渡便知道,宋雨霖定然在他的纸上看到了什么。
他来见光渡时,身上并未着甲,只穿一套洗旧青灰色绨袍,这样日常的打扮本该是平易近人的,可偏偏此刻,李元阙看上去却是陌生的,紧紧盯着光渡的双眼中,还有种难言的压迫感。
纸上写了许多名字,光渡用作梳理当前朝局脉络的草纸,却也在上面写下了李元阙夺权上位之争,几个最关键位置上的人选名字。
光渡作势要送,可是才起身不到一半,就被李元阙按住了肩。
“王爷请讲。”
光渡鲜少见李元阙这般神色,这让光渡觉得看不透他了,“什么事情,让王爷如此开怀?”
“如果可以,请光渡大人帮我留意一下皇城禁军,以及驻守中兴府的军队走向。”
等收拾好这边的茶水,她貌似不经意地询问:“哥哥,前日你写的那张名单,是什么意思?”
……顺堂摸瓜,就能摸出太多相关的线索和痕迹,是他自己眼睛不好,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光渡从未见过李元阙这般装模作样的说话。
“就把你关在我身边,仔细想来也无甚不妥,虽然朝中没有了你的帮助,但总不会……再生变数。”
突然,李元阙扬起了一个笑,“确实是在与你说笑,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
他到底出身皇族,只是不想说,原也不是不会,看着他这样说话,倒是意思。
“你何曾是小人物?”李元阙平静地开口,“你如今是皇兄的工部尚书,工部在六部之中,位虽不是最高,但你终究是有了名正言顺进正殿议事的权利——光渡大人,你是皇堂兄身边的近臣,你最知道他在想什么,能触及最隐秘的消息,因而日后,我还有许多需要仰仗光渡大人的地方。”
宋雨霖沉默了一会,“知道了。”
光渡心中焦急,他叫人收拾东西,准备提前返回中兴府,同时叫可靠之人快马去追宋雨霖。
这是东胜州,光渡完全落在李元阙手里,李元阙捏着他的命,就随时有掀翻棋盘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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