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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阙个子太高,光渡不想磕到他的头,毕竟他便是外伤所致失明,这个节骨眼上,李元阙的身体可出不得意外。
也不知道李元阙那夜亲自去看,有没有看出别的办法。
以他对宋珧的了解,出了这种事,他应该是立刻就会往中兴府跑的,说不定如今人已经在路上了。
至少是不完全的说谎。
光渡能感觉到变化,身边一些堆积的事情不用他说,便在无声间被打理妥当,甚至还有多余的闲心来插手他的生活——就连他这几日吃斋纯素,厨房做得都更合他胃口了。
光渡微微眯起了眼睛,却不准备揭穿,因为有所隐瞒才是正常,李元阙本不该告诉他这个佞臣心中的计划。
再过几个时辰,李元阙就该到中兴府了。
皇帝知道,边境若无李元阙,蒙古对西夏之态,将更加无所顾忌。
只是在他看到光渡的那一刻,眼神才有变化。
这是仗着自己当过瞎子,所以一个人摸黑行走也很熟练么?光渡短暂的岔开了思路,想到了过去,李元阙在看不见的那个时期,摸过一遍路。,就都差不多能记在脑海里。
“……即使你不说,孤也知道必是如此,只是孤以前,总想着还有时间,先稳住成吉思汗,等把西夏内里的叛乱消了,朝中上下齐聚一心,这才有余力去应对蒙古。”
李元阙一身寒意,显然也是刚刚从夜色中而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只是个子太高了,要猫着腰才能在这地道中行走,连绑在身后的长发也从身侧垂落,发尖几乎垂到地上。
“……以前我就问过你一次,你没有回答过我。”都啰耶神色执拗地追问着,“二老大,你是在给我交代身后事吗?”
都啰耶不慎熟练地威胁道:“陛下的暗卫本该都无牵无挂,你在外面却私自娶妻,若说违背陛下命令,可实在不敢当。”
“不过你倒是放心,我只是将你藏在宣化府的娘子,接到了稳妥的地方养着,保准陛下是找不到的,你这娘子过得怎样、甚至是生是死,可全看你对她的心了。”
更何况他现在眼睛是好的,早上看过一遍路,就能在脑海中牢牢记住。
光渡回到卧室,便推开衣柜,自己从暗道中跳下。
都啰耶神色变了。
都啰耶立刻严肃站定,“是!二老大。”
光渡打断了孙五的话,他冷淡的审视着孙五,不过数息时间,便已作出决定,身边的人跟太紧,早晚他都要有所动作。
毕竟在他这里睡才是不正常,要再来一次,光渡就必须开始怀疑另一种可能了。
“孙五。”都啰耶伸出手,按照光渡的意思,将人拦在门外。
“够了。”
接下来,李元阙问了一些问题,光渡从这些问题中,拼出了一个极为模糊的轮廓。
皇帝大步向外走去,走到殿门处,却回头看了光渡,眼神不由一暗,“你操劳多日,便不必费神同去了,乌图叫人好生伺候着,今日你便歇在宫中。”
光渡试探道:“看到王爷如此模样打扮,我便知道,我方才在宫外没有认错人。”
更因为此次的结果,完全不需要他这样做。
不……应该不是,时机不到,李元阙做不到,即使光渡掀开所有底牌去帮他,也拿不下来。
时间不多,容易着急,却偏偏不能着急。
可是孙五皱了眉,没有追随都啰耶的动作,他依然站在光渡的面前,双眼虽不敢直视光渡,却也没有让开的意思,“陛下吩咐过,光渡大人身边,哪怕是夜晚入睡时,也必须……”
但光渡也知道,即使皇帝心知此事,也不会停下心中的猜忌。
“王爷漏夜前来,意欲如何?”
光渡却挣脱皇帝,退后一步,行了大礼。
光渡手中持着烛,“王爷,这边来。”
……
李元阙收回了打量四周的眼神,“光渡大人好眼力,我不过是确认一些东西。”
光渡确认李元阙离开,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听到身后响起脚步。
他将问卜所得之数尽告知于皇帝,于这种事上,光渡不会更改和隐瞒。
只是宋雨霖看出他目的,不肯离开。
李元阙可能……以光渡对他的理解,李元阙动的心思,是以最少的兵,在最稳的时机,以最取巧的方式拿下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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